他淡声道:“不小心伤到了。”
裴苏苏眸中蕴起紧张,看向他,“有没有涂药?”
“先吃饭。”容祁没有回答,想从她手里抽回手,却没能抽走。
一看他这个反应,裴苏苏就知道,他肯定没涂药,只是随便拿纱布缠上应付过去。
她哪有心思吃饭,立刻拉着容祁去旁边的空桌子。
容祁顺从地由她动作,被她按进椅子坐下。
他靠着椅背,看裴苏苏从芥子袋里拿出一大堆瓶瓶罐罐,摆满了一桌子,从中挑取最好的伤药。
心中暖意融融,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之后,裴苏苏小心地握住他的手指,独独将受伤的食指空了出来。
动作轻柔地拆开纱布,看到手指的惨状,她眼眶一红,眼泪登时就淌了出来。
他的食指都血肉模糊了,再用力一点,说不定会把整根手指切断。
容祁笑意收敛,紧张地抬起左手,用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别哭,别哭,我没事。”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疼不疼?”裴苏苏咬着下唇,湿润的眼睫颤动,立刻又有泪珠滚落。
“不疼。”
“伤得这么重,怎么可能不疼?”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裴苏苏心疼得不行,赶紧挖出药膏,一点点涂在触目惊心的伤口上,同时对着伤口轻轻呼气。
涂药的动作温柔到了极致,生怕不小心加重他的痛苦。
涂完药,她又细致地帮他重新包扎好伤口。
裴苏苏抬起头,吸了吸鼻子问道:“是不是因为方才我惹你生气,让你切菜的时候分心了?”
对上她通红的眼睛,容祁心中一刺,轻拥她入怀,下巴搁在她头顶,安慰道:“与你无关,莫要多想。”
裴苏苏却认定了是自己的错,浓浓的愧疚涌上心头。
容祁一个炼虚期高手,好端端的,做菜怎会把自己伤到?还伤得这样重。
肯定是因为方才的事,让他切菜的时候分心了,这才伤到自己。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她坐进容祁怀里,脑袋埋在他胸前,声音有些闷。
容祁叹了口气,抬手轻抚她的青丝,“都说了与你无关。”
裴苏苏抱住他的腰,闭眼在他胸前蹭了蹭,不染纤尘的白衣顿时出现一团水渍。
“你都受伤了干嘛不告诉我一声?还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做饭。”
“小伤,不碍事。”
“这还小伤,难道要手指切断才算大伤么?”
容祁动作微顿,无奈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我们早已辟谷,不吃饭不碍事的,你不必带着伤还给我做饭。在你伤养好之前,不许碰水,也不许再碰刀剑,记住了吗?”
容祁心头淌过一阵暖流,温声应下:“记住了,我会好好养伤的。”
“这还差不多。”裴苏苏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
两人无声地拥抱,容祁的左手找到她的右手,与她十指相扣,呼吸清浅,心中一片安宁。
过了会儿,裴苏苏忍不住问:“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