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站起来试图遮掩凌乱的客厅,神色茫然:“会长……我不知道你也在……”
蒋阎对一楼的乱象一览无余,原本有点困的神色变得清明,条件反射地微微皱眉。又似乎意识到什么,按了按眉心,恢复了平静的脸色。
“不关你事。昨天熬了夜,原本打算今早走的。睡醒已经迟了。”他言简意赅解释,“打扰到你们聚会很抱歉,但声音实在有点大。”
姜蝶有点小诧异。她耳闻蒋阎非常自律,固定作息,早睡早起,上早课从不迟到。会睡过头实在难得。
“不不不,是我们的问题。”盛子煜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哪敢有意见,更何况对象是蒋阎,“我们也这就结束了!”
其他人纷纷应和,手忙脚乱地收拾桌上的狼藉。
蒋阎忽然笑了。
别墅外的风雨都在此刻柔和了几分。
“我说真的,你们继续。我不是教导主任,半夜查房为了让你们乖乖睡觉。”
扔下这句话,他转身没入了刚才的黑暗里。只听卡哒一声,房门复被关上。
姜蝶这才又有所思地看回二楼,那个已经空了的位置。
这个人自始至终没有下过一步阶梯,保持着居高临下的姿态同他们说客气话。
蒋阎离开后,众人就要不要继续着实纠结了一番。
毕竟大家都好不容易聚到一起,有些博主特意从外省赶来,就这么结束实在不够尽兴。
盛子煜也有点不情愿,刚刚是下意识脱口而出,显得自己特别怂。这会儿蒋阎人一走,他开始给自己挽尊。
“没事儿,那我们继续吧,音乐就……不开了吧!”
“那我们说话声会不会吵到他啊?我感觉还是开个音乐垫一垫比较好。”
“对啊,找个安静点的音乐不就行了?没音乐太干了。”
“放一首莫扎特的《小夜曲》怎么样?大佬都喜欢逼格高的!”
“你sb吗让我们听古典乐玩酒桌游戏?!咋不说放《摇篮曲》呢。”
大家七嘴八舌地插科打诨,话题渐渐偏到别的上面,又开始恢复起之前的玩兴。到了东方既白,客厅到处是空啤酒罐子,男男女女横七竖八地躺满沙发地毯,醉得不省人事。
姜蝶是其中唯一还清醒的人。
她其实也喝了些酒,在酒精和熬夜的作用下困得不行不行,但惦记着接下来的任务,她还是努力支着眼睛,走到开放式的厨房间。
拉开柜门一看,里头居然有开封的小半袋米。除此之外冰箱里还有些零碎的食材,看样子这个别墅是蒋阎经常会来的地方。
她没有动冰箱里的食材,舀了点米。但煮粥该倒多少水来着?姜蝶心里没底,拿出手机搜了下食谱,上头写着:少许。
“……”
算了,凭手感吧。
没煮过几次粥的厨艺小白盲倒了些水,胸有成竹地开火。
等待煮粥百无聊赖的空档,姜蝶将目光投到了满地的空酒罐上。
她眼色一转,挽起袖子,躬着腰开始整理杂乱的大厅。
当然,在收拾之前,她没忘记去补下妆。抹去艳色的口红,压掉熬夜的油光,使整张脸看上去依然战斗力满格。
外头的雨势比昨夜还要凶猛,噼里啪啦地几欲穿透落地窗,电磁炉上的小锅呲呲地冒着火,两种声音微妙地融合在一起,冲淡了下楼的脚步声。
但姜蝶一直竖着耳朵,这一回,她没有错过信号。
“你在做什么?”
这回的声线不再带着鼻音,很冷静,是雪水从高山上流下来的那种清冽。
姜蝶假装一激灵,慌乱转身。
事实上,她侧转的角度是经过多次镜头实践下来后,最完美的一个角度。
伸手不打笑脸人,眼缘可是很重要的,她必须营造良好形象。
可惜,她面前的蒋阎却没有任何反应,看她和看她手心里的垃圾袋没有区别。
他换了一身黑色衬衫,烫得没有一丝褶皱。姜蝶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他的手,指甲全都修剪得圆润干净,宽大的掌心里扣着一把同色的长柄伞,看样子正准备离开。
趁现在!
姜蝶连忙叫住他:“师哥好。”
一般人习惯叫他会长,但她偏要叫个不一样的。蒋阎大三她大二,这么叫也无可厚非。
姜蝶抖了抖手上的垃圾袋,仰头看向他,一副被撞见不太好意思的样子:“我看不惯乱乱的,就动手收拾一下。抱歉我们把你这里弄得这么乱。”
这话说得毫不心虚,是个人知道她的房间真实面貌后听到都会翻白眼的程度。
姜蝶之所以反常地收拾、还要做早饭,无非是想投其所好,在蒋阎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一切都源于在快艇上和饶以蓝的那番对话,在昨晚见到蒋阎意外现身后,她心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设计大赛,她要找蒋阎当自己的模特。
他的身型就像十七世纪的鲁本斯铅笔下勾勒出来的弧线,修长的脖颈连着直角肩线,宽阔的蝴蝶骨在腰间收束,往下蔓延到长腿。衣服在他身上失去了地摊和高定的定义,区别只在于他穿哪件。
别说放眼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