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脸上这么热,是发烧了,还是害羞了?”
不等岳璃真的恼了动手,他就赶紧说道:“是我不好,故意逗你。只是你我也成亲一年多了,我也就是想听你多夸夸我,何须如此害羞?你若是不习惯夸我,那我来夸你好了!”
“我家娘子,是大宋开国第一个巾帼状元,力能扛鼎,有万夫不当之勇……可从不打我!哈哈……阿璃你可不能动手哦,我都说了你从不打我的,我这点力气,可不是你的对手……”
岳璃哭笑不得,她哪里会真的对他动手,反倒是他故意趁机将她压倒,船上的地方狭小,她施展不开,生怕一不小心挣扎的动作大了,不是伤到他就是弄坏了这艘小船,到时候两人一起落水,就算是会水不至于遇溺,那形象也决计好看不了。
一个存心捣乱,一个有所顾忌,结果反倒是身为弱鸡的方靖远压倒了岳璃,得意地低下头去,飞快地在她面颊上亲了一下。
“这次是我赢了吧!”
“幼稚!”
岳璃的心声忽然被人叫出声来,还是个女子尖锐的笑声,惊得岳璃猛然翻身而起,将方靖远一把拉到自己身后挡了起来。
“什么人?!”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方使君,竟然是个躲在女子身后无胆鼠辈!哈哈哈哈,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随着笑声和水声,一个长发披散的女子犹如水鬼般浮出水面,冲着两人阴恻恻地笑道:“天下乌鸦一般黑,原来方使君也不过是个贪花好色白日宣淫的急色鬼,倒不如把你这大好头颅借我一用吧!”
说着,她飞身而起,双手各持一把分水峨嵋刺,朝着船上扑了过来。
他们早就看到,方靖远和岳璃单独上船游湖,身上并未携带兵刃,尤其是岳璃那对闻名遐迩的金锤,那可是碰着就死擦着就伤的大杀器,没了那对金锤,在他们看来,岳璃就失去了一大半的战斗力,更何况在湖面之上,水战更是他们的长处,只要将这艘船困住,拿了人头就走,岸上的护卫就算来得再快也赶不及。
岳璃的确没带金锤,连腰刀都放在了一旁,可是看到这水鬼似的女子扑上来之际,她反倒冷静下来,回头瞪了方靖远一眼。
那女鬼见两人都不慌不忙的模样,心生不妙之感,可人在半空里已经无法转身,刚刚落到船头之时,忽地脚下一绊,就被不知何时早早布在船头水下的渔网从脚到头,包裹了个严严实实,“啪叽”一声摔倒在船头,裹成了个渔网人肉粽子。
方靖远略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知道她恼的不是撞上刺客,而是他方才故意孟浪被人骂做“白日宣淫”,只得转头冲着那气势汹汹而来的女鬼说道:“早闻黄河五鬼之名,想不到做了今日的走狗,这五鬼怕是改名叫五狗了吧?只可惜,想要我的人头,还没那么容易。”
那黄河女鬼被他叫破身份,又被困在渔网中,方才恍然大悟,明白自己是中了他的圈套,不由大怒,朝他啐了一口,骂道:“你这狗官,老娘今日中了你的奸计,要杀要剐随你,休得辱骂我兄弟的名号!”
方靖远冷笑一声,说道:“你们兄弟的名号很好听吗?好端端的人不做,去做什么鬼,打家劫舍、杀人害命,本就是一群亡命之徒,还想用本官的人头换取赏金,现在轮到本官用你们的人头来以儆效尤,看看哪个不要命的狂徒还敢来送死。”
他才出海州,就听闻江湖中有不少武林中人贪图完颜雍的悬赏,已经动身前来行刺。他早年看过不少武侠小说,后来也听章玉郎写过话本,原本对江湖中的侠士还有一层滤镜,有心招揽,收为己用,可不想遇到几个,都是毫无是非观念,唯利是图,睚眦必报的恶徒,稍加审问,便得知这些人手上血案累累,行凶之时经常殃及无辜,为杀人灭口,不论男女老幼,一概杀死。
这等“江湖豪侠”大多落草为寇,或是独行大盗,偶尔“劫富济贫”的举动,先也先济自己的贫,多余的才救济一下那些贫苦之辈。
可在话本传说之中,往往夸大和美化了他们的仗义豪情,侠义之举,而忽略了他们这些行为事实上都为违法乱纪,有悖律例,便是有个别真正行侠仗义的义士,也挡不住这些个打着侠义之名的亡命徒做下的凶案。
早先在海州之时,完颜雍派出的刺客屡屡出手行刺,全然不顾街上的行人,往往杀不到方靖远面前,就干脆大开杀戒地对那些无辜路人出手,方靖远为避免自己一出门就招惹祸事,方才自行禁足府衙之中,在重重保护下很少出门,也省得连累他人。
这次要从海州远赴济南上任,迁衙之事人多口杂,难免会泄露他的行踪,是故引来了无数杀手和“豪侠”们前来争夺他这个活生生的万金悬赏标的。
他特地提前出发,由霍千钧保护着先行赶往济南府,一则是为了给岳璃个惊喜,二则便是为了这黄河五鬼。
这黄河五鬼可没有七侠五义中那五鼠般仗义行侠,而是不折不扣的见利忘义、贪财嗜杀之辈。他们盘踞在黄河一带,截杀过路客商,聚众为祸,已非一日。只是宋金两国这几年来一直连年征战不休,金国内部有时不时地掀起辽人旧部和流民起义,导致官兵对这些流匪根本无暇处置,致使他们坐大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