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太妃哽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周围人也全都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茉雅奇亦是边擦泪边劝慰定太妃。
檀雅平稳好情绪,扶着定太妃,道:“柔太妃还在西院儿呢,娘娘,咱们带额乐一起过去吧。”
“我激动地都忘了。”定太妃拭了拭泪,握着额乐的手,“走,咱们这就去见见你额娘。”
额乐虽一直未能回来,其实已经收到信,知道额娘如今正病着,不过她昨天在酒楼二楼见到了人,瞧她额娘面色红润,便知她被色赫图额娘照顾的极好,因而也没有急着问,先关心两位额娘的身体。
檀雅和额乐一左一右扶着定太妃,茉雅奇走在檀雅身边,孩子们和随从则是跟在后面,一行人到达西院,柔太妃依旧还在画画,她们过来也根本没抬头。
额乐停在门外,低低地喊了一声“额娘”却并未走进去。
“昨日你额娘见到你,还流了眼泪,她现在虽然病得不认人,可你这个女儿,在她心里,不是其他人,她是绝不会忘了你的。”
额乐扯起嘴角,轻声询问:“色赫图额娘,额娘的病,不能太过激动吧?”
“太医是这般交代的,情绪平稳更有利于她养病。”
“那我便不打扰额娘了,只如此看看她也好。”
檀雅拉她进去,“没那么严重,咱们先进去坐,你额娘才不会理会咱们。”
额乐本就挂念,顺势便跟着色赫图额娘踏进去,随便坐下,见额娘果然丝毫不关注周遭来人,一时间还颇有几分不是滋味儿。
随即便是失笑,为她这么大的岁数,竟然还为得不到额娘关注而吃味。
檀雅的习惯,为了自在些,自家人说话时便让侍从们全都下去,她一吩咐下去,很快这间书房便只剩下她们自家人。
额乐主动说了她进宫后发生的事,伽珞相关的内容较多些,毕竟她高龄产下幼子没多久,不过还提到皇上见到她便直接称呼“姑姑”,态度亲近随和,教人受宠若惊。
但其实也并不意外,额乐的功勋和如今在蒙古的地位,皇上想要拉拢她,才是正常的。
不过檀雅听着,还有别的担忧,“如今还好,会不会有朝一日,皇上忌惮你?”
额乐瞥了眼手上的茧子,从容地笑道:“我并无忤逆之心,一心发展内务,大清也不会愿意再起战事,起码数年内会相安无事。”
“至于往后……”一是她有信心让准噶尔部壮大,无人敢小觑,二嘛,“后代的事,女儿作为母亲已尽心教养,百年后只是一抔黄土,如何管得了。”
这话,檀雅听得颇熟悉,忍不住便笑起来,“是这个理,那额娘们也不用操心了。”
额乐微笑,侧头望了一眼她额娘正在画的画,也是摸不清路子,不过女不嫌母,而且还十分期待道:“色赫图额娘,待我走时,取一幅额娘的画送予我吧。”
檀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却没有答应:“你准备待多久?不如尝试亲自从你额娘手中接过来。”
额乐闻言,愧疚道:“两位额娘,额乐不孝,实在放不下准噶尔部,塔娜大婚后便会带着孩子们离开……”
檀雅等人面面相觑,皆无言,只是她们也不是不通俗物之人,知道准噶尔部刚安定下来,百废待兴,确实离不得首领,便只能装作豁达地表示理解。
随后的日子,额乐除了时不时要入宫和乾隆商议日后大清和蒙古之间的贸易往来以及各种通好的协定,常常会来与额娘们相处,定太妃便一直没急着回去。
柔太妃对额乐的态度,第一次近距离时确实有些激动,被檀雅握住手安抚,之后便视若寻常,不过她不抗拒女儿,谁都看得出来,她们便也乐得让母女俩好好相处,兴许有利于柔太妃的病情。
额乐还抽空去畅春园拜见了两位太后,然后见了皇祖太妃们,太妃们见到她,全都欢喜极了,也感动于荣乐长公主如今居高位,依旧记挂着她们。
檀雅和柔太妃陪额乐一块儿去的畅春园,她见这些老太妃并未因为她们的离开而得过且过,心里仿佛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下,终于能够更加心安理得地享受她的荣养生活。
很快便是塔娜和刘堰的大婚之日,婚礼由乾隆亲自主持,盛大而津津乐道。
至于刘堰的称呼,乾隆亲自封了他一个伯爵,虽说空有爵位之名和相应的俸禄,但在大清并无一官半职,也无人关心他到蒙古会处于何种境地。
人们私底下调侃他靠女子得到爵位,无用至极,可其中有多少隐含羡慕的,大概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毕竟很多人这一生注定庸碌无为,夫凭妻贵的运气也决计落不到他们身上。
而刘堰相当可观的聘礼,引得不少人啧啧称奇,也为刘家争得不少颜面,起码表面上,这是对长公主和少城主的重视,也是对皇上指婚的重视。
两人婚礼后,刘堰正式随塔娜来到信亲王府拜见外祖母们,他是檀雅和定太妃,还有雍正亲自选的,自然对他颇有好感,因此众人对他皆自然又不失亲近,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对他“入赘”进准噶尔部的鄙夷不屑。
刘堰年少时见过颇多伪善,如今见无论是少城主、长公主还是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