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意味着。”
话音落下,牧允之猛然后退一步,终于流露出一点仓惶的神色。
年朝夕移开视线,淡淡道:“今日,便由几位山长见证我解除婚约。”
观台之上几个山长对视一眼,犹豫片刻,其中一人缓缓道:“小城主,就像刚刚城主所说的,这婚约毕竟是战神大人为您定下来的,您真的想清楚了吗?”
年朝夕抬眼看过去,一双清冽的眼睛几乎不敢让人直视。
她静静道:“父亲为我定下婚约,是想让我平安喜乐,活得开心快乐,而不是想要束缚我。如今这婚约既然已经违背了初衷,哪怕是父亲尚在,也会为我解除婚约的,几位山长应当了解父亲,又何必再问我呢?”
几位山长定定地看了年朝夕片刻。
半晌,其中一位突然点头道:“小城主和城主都已成人,按理说,婚约之事我等既不沾亲也不带故的老骨头不该插手,但既然事关战神大人,小城主和城主又既无亲人也无长辈,那么,我等愿为小小姐做这个见证。”
年朝夕听见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小姐。
这是父亲还在世之时,父亲身边的下属仆从对自己的称呼,她已经许多年没被人这样叫过了。
如今,几位山长当着月见城这么多修士和牧允之的面,叫她小小姐,已经是隐晦的在为自己撑腰。
这自父亲死后既不效忠月见城也不效忠小城主的杜衡书院,终于还是肯站在她这边。
身后,一直静静地听着的牧允之突然问道:“兮兮,和我有婚约,你活得不开心吗?你觉得有束缚吗?”
年朝夕转头看向他:“你觉得呢?”
牧允之下颚紧绷,一时之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年朝夕见状轻笑一声,手指轻轻拂过储物戒,手中出现了半块红色玉锁。
她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平静道:“牧允之,解除婚约吧,我们谁也别折磨谁了。”
牧允之一时之间恍然。
原来在她眼中,这已经是折磨了吗?
牧允之定定地看了她片刻,突然闭了闭眼,手中多了同样的半块玉锁。
“如此,”他哑声道:“那便解除婚约。”
那一刻,她终于笑了出来。
两块玉锁都回到年朝夕手中,重新拼凑成一块完整的玉锁。
这玉锁是她从小佩戴在身上的东西,和牧允之订婚之后,父亲便将这玉锁一分为二,留作信物,何时他们二人成婚,何时这玉锁重聚。
如今这玉锁终于重聚了,但却不是他们成婚之时。
年朝夕手上微微用力,冷月似的灵力搅碎玉锁。
她手心向下,细微的粉末从她指间散落出去。
她抬起头,笑道:“牧允之,如此,我们的婚约便作废了,往后你我各不相干,但祝你我都能心想事成、如愿以偿。”
说完,她毫不留恋的转身下台,背影都透露着轻松的意味。
几个燕骑军迅速护住了她,穿过重重人群,离开杜衡书院。
当事人之一离开,杜衡书院迅速嘈杂了起来,无数视线四面八方的投射而来。
但此刻的牧允之却像是感受不到了一样。
他终于意识到,年朝夕这次不是在发脾气,也不是在胡闹。
就像她说的,她只是不想要他了。
此时此刻,沈退曾带着冷漠讽意的话又回响在他耳边。
——牧允之,你当初选择那样做的时候,就该预料到今天。
他预料到了,但他没料到的是,年朝夕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在意这个婚约,但他却似乎比自己想象的割舍不下。
她临走时说,祝他心想事成,如愿以偿。
一时之间,牧允之居然分不清这究竟是一个祝愿,还是一个诅咒。
耳边传来一阵轻笑声,带着一股轻讽的意味。
牧允之转头看过去。
玄衣少年正看着他,嘴角一抹讽刺般的笑意,眼神却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