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们这些外人就更不知道了。”
钱小喜:“……”也就是说,一两年之内,那个混账不可能再筹得出二十多两银了。
“对了,忘记跟你说,他为了凑银子还我,连家中的宅子和地全都卖了。现在他们一家人,住在村尾的破院。”柳纭娘补充道:“就是我看到你二人苟且的那个院子。”
钱小喜且来不及羞耻,震惊地瞪大了眼:“怎么会?”
她眼中的孙明槐彬彬有礼,是很聪明的人,怎会落入这样的境地?
还不出银子,母子俩又不肯松口。最后,钱小喜被判了六年。银子倒是其次,主要是她办的这事儿太恶劣了。
听到师爷念完,钱小喜整个人颓然地坐倒在地上,瘫软无力,提不起来一丁点力气。
这一瞬间,她忽然就想到了和她同处一室的那个疯妇。在大牢中呆久了的人,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她可能也会变成那样。
“阿海,我错了……你饶过我这一回……往后我做牛做马……我给你们母子做牛做马……你当年说要和我生孩子……”她一边吼着,还是被衙差给拖了下去。
汪海漠然看着她,再没有说出一句求情的话。
今日之前,汪海还有些想不通钱小喜为何要背叛自己,心底一直都在纠结。可他方才听到母亲说耗子药的事,对这个女人就彻底寒心了。
如果不是母亲警觉,他或许已和母亲天人永隔。
这女人太狠了!
无论她为何要背叛他都不要紧,总之,他绝不会原谅她。
母子俩回到村里,柳纭娘没有隐瞒,直接说了钱小喜被判六年的事。
那天孙母来闹事被柳纭娘说污蔑官员要入罪的事传了出去,钱母不敢跑来质问汪家,又跑去孙家大闹了一场。
柳纭娘最近把家里的东西都送得差不多,汪海的三叔跑来和他们商量,想要把两间屋子买下。
母子俩答应了。
虽说落叶归根,日后汪海年老后可能会回来,但这院子两边都有宅子挤着,没有扩大的可能。再想修宅子,也得重新换地方。
宅子没了,汪海赴任在即,母子俩搬去了姜家暂住。
姜家人对他们本来就好,如今更是热情无比。以前阴阳怪气的赵氏都收敛了脾气,对他们特别客气。
这一日夜里,柳纭娘正打算睡下,听到有脚步声过来,紧接着敲门声响起。
她打开门,看到了满脸讨好的赵氏。
“三妹,刚才我看你晚饭没吃多少,特意给你熬了粥,”她含笑进门,“也有些事情跟你说。”
如果不提二月嫁给汪海的事,看着曾经姜家帮了姜芦花的份上,柳纭娘还是愿意听她说几句的。
她摆了摆手:“粥就不喝了,大嫂有话直说。”
赵氏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呢。”
“你只要不提亲事,我就不生气。”柳纭娘揉了揉眼角:“夜深了,我想歇下。”
赵氏不再东拉西扯:“是这样,孩子他爹之前说不肯去边境,我还以为他说的是气话,这两天阿海都准备走了。他还不收拾,我催了几回,才知道他说的竟然是真的。”说到这里,她眼圈都红了:“三妹,他辛苦这么几年,命都险些丢了,好不容易能管个几十人,结果却不去了……他一直在军中,对孩子也有好处啊!咱们活到这年纪,怎么都得为孩子着想……你能不能劝劝你大哥?”
姜大舅不去了?
柳纭娘都没有听说过,她点了点头:“我让阿海去问一问。”
赵氏满脸感激,再三道谢。
关于姜家老大不敢再去军中的事,一家人都不知道。翌日,汪海特意找到他询问:“大舅,你为何不去?”
姜大舅今年已经是四十岁的人,又受了些伤。那时候连年战乱,伤也没养太好。回家这段日子,他较以前长胖了些,靠在院墙底下,手放在膝上:“皇上登基之后,我也抱着雄心壮志,打算带着一家人去边境。可我回来,发现你舅母她……这人可以不懂规矩,可以刻薄。但却不能不择手段。”
“二月和你就跟亲兄妹似的,她自己也知道,可是她……在村里她都能搞出这么多事,倚仗着照顾你娘的恩情,非要让你娶了二月。她如果到了边境,只会闯出更大的祸事来。还有二月和大树,这俩孩子简直被他娘养得自私自利,丝毫不会为别人考虑。就算能和高门结亲,那也是害了人家。最后结亲变成结仇……”他摆了摆手,“罢了。当年我和你被抓走,那时候只想有条命回来就行。现在我们这也算衣锦还乡,我这几年攒了十多两银,已经算是村里的富户,人活在世上,就得知足,咱们一家平平安安的就行。”
赵氏躲在一旁,听到这番话,后悔得无以复加。她不想留在村里做一个普通村妇,忍不住冲了过去:“结亲的事,我是为了咱们的二月,也是为了你好。你不答应后,我就没有再提了……咱们走吧,我给你保证,以后我都会听你的话,绝不做多余的事。二月他们年纪还小,你可以教……”
“村里挺好的。”姜大舅打断她:“我不想再去军中了。”
一锤定音。
赵氏眼泪止不住的流,满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