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槐急了,吼道:“你是不是想和离?是不是看我是个废人,所以要离开我?你水性杨花……”
本来高氏不想搭理他的,可这话越说越过分,她转身哭道:“孙明槐,我对你还不够好吗?连你在外头和别的女人纠缠我都忍了……现在说这种话,你有没有良心?你个畜牲!”
孙明槐这还是第一回被妻子骂,铁青着脸道:“你今日踏出这个门,就不再是我孙家妇!”
高氏真的被伤着了。
她一再退让,他却步步紧逼,如果今日不离开,往回他们母子只会变本加厉。
就这个破宅子,加上孙明槐这两条断腿,还有孙家如今的名声,稍微有点脑子的女人都不会嫁进来。这么一想,高氏头也不回。
孙家早晚会来求她!
孙明槐:“……”她真的敢!
他怒火冲天,将手边的药碗扔了出去,瓷器落在地上,瞬间碎出一大片。
孙母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儿子的伤。一进门就看到满屋碎片和一地的水,皱眉道:“你媳妇也真是看得惯,人跑哪去了?”
“她生气回娘家了。”孙明槐靠在床上,闭着眼睛,“娘,你把这收拾了。”
孙母气得满脸狰狞:“你这腿伤都是因她而起。她哪来的脸生气?高家就是这么教闺女的?”
她转身就走:“不行。我得去找高家理论!”
“娘,我都半天没吃饭了。”孙明槐肚子饿得咕咕叫。大夫说了,想要骨头长得快,得多吃点好的。如今家里这番情形,好的吃不上,一日三餐得按时吧?
孙母沉默了下:“我去给你做。”
高氏临走时,饭菜做了一半。孙母做着,愈发恼恨儿媳的不懂事。
饭后,她跑去高家,又闹了一通。
高氏本就吃软不吃硬,打定主意要让孙家服软,看到婆婆来闹,从头到尾都不出门。
她已经想好了,孙家好好上门赔礼,并保证以后不再冷言冷语,她才回去。
孙家天天跟唱大戏似的,每日都有热闹可看。
一转眼又过去两日,柳纭娘带着汪海去了县城。
钱小喜还出了三两银子,再多的却拿不出。她一个乡下妇人,想要还上二十几两,这辈子都不可能。于是,她再三要求,想见孙明槐重新商量还债的事。
大人不愿意,当时在公堂上都定好了的事,出尔反尔不好。
拿到三两银子,大人开门见山:“钱小喜,你如果不还,就得多呆两年。”
钱小喜咬着唇,面色煞白。她一天都不想呆,可也实在拿不出银子。
这几天里,想到孙明槐的无情,她真的肠子都悔青了,再看如今的汪海,只觉得他哪里都好。
“阿海,我错了。”
汪海木着一张脸:“你快点把银子还我,我要去边境赴任了。”
钱小喜愈发后悔。
如果她没有做对不起汪海的事,跟着她去了任上,那就是小将夫人。
柳纭娘看着她,道:“你是不是让你娘买了耗子药?”
听到这话,钱小喜心下一惊,既然婆婆已经问了,那这事儿就狡辩不了。她垂下眼眸:“家里粮食收进来之后,老鼠挺猖狂。我想毒老鼠……”
“真是这样吗?”柳纭娘追问。
钱小喜几乎是指天发誓:“真的!”
柳纭娘并不放过她:“老鼠药是要和粮食和起来放在角落才有用,你那时候腿都受伤了,还怎么放?”
钱小喜:“……”
她心下紧张不已,一颗心险些跳出来。咽了咽口水,道:“我想让您和药来着。”
柳纭娘看着大门外的天空:“不重要了。反正,你还不了银子,下半辈子也毁了。”
钱小喜面色瞬间惨白如纸。
可她确实拿不出,只能认了。
“阿海,对不起。”钱小喜这几天在牢中已经打听过,像她这种情形,如果还不起银子。又想要让大人从轻发落,就得苦主不追究。如果苦主愿意求情,她可能还有出去的机会。
她一脸歉疚,低低道:“那些银子都被别人骗走了,我关在这大牢中,是绝对还不出银子的。如果你愿帮我求情放我出去……”说到这里,她满眼期待:“我一定会尽力弥补,一定会想法子还上你的银子。”
汪海木着脸,那银子是他用命换来的,自然是想讨回来给自己的亲娘花。但她最恨的,还是钱小喜的欺骗和背叛。
柳纭娘一脸兴致盎然:“你是不是想回去纠缠孙明槐,等着他高中之后还你银子?”
钱小喜低下头,没有否认,强调道:“我对他已经再无感情。回去找他,只是想讨回失去的一切。”
此时的钱小喜或许是真心,但是,她对孙明槐有情意,搞不好一见面就被哄回去了。
柳纭娘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淡声道:“你在县城大牢,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孙明槐在前天晚上出门时,被人打断了腿,大夫都不敢保证一定能接好。他能不能考中秀才我不知道,但明年开春的县试,他一定参加不了了。”
钱小喜讶然:“是谁打的他?”
柳纭娘摊手:“他自己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