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母亲走后,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爷奶年纪大了不知,您和夫君应该是最清楚的。我是真心希望我们这个家好,你问这话,实在太伤人心了。”赵真颜用帕子沾了沾眼角:“明日一早,我要回去探望爹娘。今日得早点睡,免得太过憔悴着他们生疑。”
语罢,缓步出门。
齐争鸣看着她的背影,问:“和辰,你觉得呢?”
齐和辰没有答话。
床上的刘婵婵像是疲累不堪一般闭着眼睛,也没吭声。
“她都没有回答我的话。”齐争鸣一脸不悦:“就算与她无关,她也是知情的。”
齐和辰闭了闭眼:“除了她,没有别人。”
齐争鸣深以为然。
不过,哪怕猜到了内情,甚至能查清真相。齐争鸣也不好问得太清楚,毕竟,方才赵真颜已经提醒过,这小半年来家中所有的花销都指着她,开春之后也一样。
拿人手短,他哪好找人算账?
再说,之前赵真颜落胎之事,后来虽查出是程如梦动的手,但那段日子里刘婵婵和她走得很近,若说刘婵婵丝毫不知情,父子俩都不太信。
顾忌着刘婵婵腹中孩子,他们没有寻根究底,事情就这么糊里糊涂过去了。
“辰郎,别计较了。”不知何时,刘婵婵虚弱地睁开眼:“孩子已经没了,哪怕找出罪魁祸首,孩子也回不来。夫人为家中付出良多,还是别惹她生气了。万一她又回了娘家,赵家计较起来,又是一桩麻烦。”
好好的一番话,齐和辰听了却格外不是滋味。好像他们一家为了让赵真颜养着,就该处处退让一般。
齐争鸣叹口气:“早点睡吧!”
竟然是默认了刘婵婵的话。
齐和辰生气归生气,也没有冲动到跑去质问赵真颜,不过,父子俩心里对她是个什么想法,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才明白。
大过年的出了这种事,齐家那点为数不多的喜气在初一到来之前就已散了个干净。
相比之下,齐采缈就兴奋得多,大年初一,一家人都去了柳家。
柳蕙心和弟弟这些年来来往不算密切,究其缘由,是齐争鸣不太看得上这个做生意的妻弟。柳二弟常年做生意,最擅长揣摩人心,看出来了姐夫的心思,也懒得凑上去。
如今没了齐争鸣夹在中间,姐弟之间比以前亲近不少。
在柳家呆了大半日,大家相处得很愉快。傍晚,母女俩才带着孩子回家。
柯北宇大部分的时候都沉默地伴在柳纭娘身边,许多时候,她还会忘了身边有这么个人,不过,无论何时回头,都能看到他站在身后半步远处。
回到家中,柳纭娘洗漱时,丫鬟凑了过来,低声将齐家发生的事说了。
柳纭娘闭眼听着,等丫鬟说完了,问:“齐家父子有没有找赵真颜算账?”
丫鬟摇头:“没有听说,和辰公子还起大早陪她回门。”
柳纭娘唇边勾起一抹讥讽的笑,这整个齐家,最聪明的人其实是赵真颜。
哪怕齐家父子知道她没好心,却也不敢拿她如何,赵真颜大概在动手之前,就已经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才有恃无恐。
齐和辰陪着妻子在赵家与众人虚与委蛇,心头挺厌烦的。商户人家粗鄙,三句话不离利益,说生意上的事也罢了,还找了两个孩童过来,说是赵真颜的亲侄子,让他帮着启蒙。
他平日读书已经很累,得空就想自己歇会儿,或者出去找友人喝酒,哪有心思带孩子?
“我没教过孩子,怕误人子弟,你们还是……”
话没说完,他察觉到身侧妻子的目光,立刻就将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赵真颜笑意盈盈:“只是启蒙而已,又不教多少东西,这么大点的孩子,让他认几个字就要好多天,再给支笔,几篇大字就能让消磨一天。刚好爷奶最近心情烦闷,把这两个孩子送去给他们吧!”
她都这么说了,齐和辰还能说什么?
拿人手短,如今他是愈发不敢违逆赵真颜的心意。县试在即,他不想夫妻失和……毕竟,真吵起来害她生气,他还得费心思哄人,还不如沉默以对。
赵真颜却不放过他:“你不高兴?”
齐和辰:“……”他是不高兴,可他能承认吗?
“没有。”他笑着道:“我就是在想,让这两个孩子住哪儿。”
“家中那么大,哪里塞不下两个孩子?夫君别操这些闲心,这些都交给我,你安心温书就行。”赵真颜一脸善解人意:“夫君,你若对我有所不满,一定要说出来。夫妻之间,最忌讳忍,你千万别忍着。 ”
齐和辰:“……”他哪儿敢不忍?
他也想随心所欲,可人在屋檐下,必须低头。
“你为我,为我家人付出良多,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会生出不满?”
赵真颜一本正经点头:“对,我对你简直是掏心掏肺。人该知道感恩,你若是对我心存不满,简直不配为人。”
齐和辰无言。
他忽然发现,以前觉得不可理喻的柳蕙心和身边这人比起来,简直太善解人意了好么,只需要哄几句就行。赵真颜就差明摆着说他是畜牲,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