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妻又如何?
还不是被她压在脚下翻不了身?
这一眼,只看到了赵真颜的头顶,刘婵婵也不失望,故意喝得缓慢,喝完了后还咂咂嘴,似乎特别美味还想回味一般。
赵真颜却抬起了头,笑着给老两口盛汤,末了端起汤碗:“新年新气象,孙媳以汤代酒,在此祝二老身康体健,万事顺心,明年咱们家还凑在一起过年。”
听到这话,老两口又是一阵大笑,笑着喝完了汤。又说笑了一会儿,眼瞅着天色已晚,老太太向来早睡,这会儿已经有些熬不住,正想起身,却见边上的刘婵婵满脸煞白,捂着肚子一脸痛苦,不知不觉间,额头上已满是冷汗。
见势不对,齐和辰扑上前去帮她擦汗:“婵婵,你这是怎么了?”
刘婵婵知道腹中孩子关乎自己下辈子,颤着声音道:“我肚子疼,请大夫……”
大夫也是要过年的。
城里的医馆许多都关了门,也就几位举家住在医馆中的大夫只关了前门。
但这样的大夫有个弊端,铺子不大,名声也不响。齐家的下人颇费了一番功夫,才请来了两位大夫。哪怕紧赶慢赶,大夫到齐家时,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
此时的刘婵婵下半身全是鲜血,屋中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齐家人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心头明白,这孩子大概是和齐家无缘了。
上一回,赵真颜还没流这么多血呢,孩子也没能保住。
大夫查看过后,摇了摇头:“不成了。”
听到这话,老两口大受打击,一脸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发呆,久久回不过神来。
齐争鸣失望归失望,倒是还好。毕竟儿子还年轻,以后肯定还会有别的子嗣。
齐和辰蹲在床前,拉着刘婵婵的手轻声安慰。
刘婵婵痛得厉害,根本说不出话来。只不停地流泪,小脸煞白,看着格外揪心。
“婵婵,你别难过。咱们以后肯定还会有孩子的。”
刘婵婵看着窗,眼泪滴滴落入枕中:“咱们生再多的孩子,也不是他。”
齐和辰心头堵得慌,眼眶涩涩的:“别难过。”
在这屋中,最冷静的人大概就是赵真颜和齐争鸣。
前者一脸痛心,从头到尾都没说多余的话。
齐争鸣眯眼看了下儿媳神情,突然问:“好端端的,怎么会落胎?”
大夫摇了摇头:“这不好说。”
“是不是吃了不利子嗣的东西?”话问出口,齐争鸣恍然想起,若刘婵婵是被人所害,那这事也算是家丑,他补充道:“我意思是,过年这段日子,家里备的吃食挺多,是不是吃得太杂,以致落了胎?”
大夫沉吟了下:“有这个可能。”
齐争鸣心里明白,这大过年的,大夫不好请。下人请来的这一位声明不显,只能凑合着用,看不出来也是有的。
当然了,也可能是大夫看出了其中的龌龊,不肯给自己招灾,所以不说实话。无论哪一种,齐争鸣都不想再计较,或者说,关起门来怎么查都好,他不想把家中妻妾不和的事儿闹到外面去,儿子县试在即,再没有比那更重要的事。
他命人好生送走大夫,借着过年出诊的理由,还额外包了一个红封。
大夫如果看出了其中的问题,就该明白这是封口费。如果没看出来,就当他走了狗屎运。
送走了大夫,下人们知机地退了出去,屋中只剩下几个主子。
方才欢乐的气氛早已不在,每人都一脸沉痛。齐争鸣沉默了下,道:“爹,娘,天色不早,你们都回去歇着吧。”
老太太叹口气:“出了这样的事,我哪还睡得着?”她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隐约可见远处别家点起的烛火,道:“也不知道我们家今年是不是流年不利,什么倒霉事都能碰上。两个孩子,一个都没能留住。”
说着,看向身边的老太爷:“也不知道我们俩有生之年能不能抱上重孙子。”
老太爷一脸疲惫,摆了摆手:“随缘吧!”
赵真颜垂下眼眸,心下嗤笑,如果老太爷真能对家中只是随缘,这齐家也不会弄成这样。
虽说齐和辰是被老太爷催促才接回来的,赵真颜却不觉得这是好事。她甚至还恨上了老太爷。
如果不是老太爷的逼迫,齐争鸣不会把齐和辰接回,便不能把他当家中嫡子养大。如此,她就算瞎了眼随便挑,也不会嫁给他。
是的,赵真颜对于嫁入齐家,早已经后悔得无以复加。
像这么指着媳妇的嫁妆花用的人家,在这城里真的不多。偏偏她就碰上了,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这样的事也不能往外说,外人知道了还会笑话,甚至就连娘家的姐妹,都不能告诉她们,只能哑巴吃黄连,别提多憋屈了。
齐争鸣铁了心送两人走,唤来下人将二人送出。
赵真颜也跟着起身:“父亲,儿媳先回去了。”
齐争鸣眼神不着痕迹地打量她:“你先别走,我有话问你。”
赵真颜一脸耐心地等着。
齐争鸣伸手一指床上的刘婵婵:“这没有外人,有话我便直说了。她落胎之事,与你有没有关系?”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