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闻嘉裤子都没脱, 被眼前的陌生男人吓得连连后退,“砰”的一声撞在了淋浴间的玻璃移门上。
这一声撞得太实在了,梁佟顾不上下巴上的伤,转过头去看他。
余闻嘉跟他大眼瞪小眼, 一脸惊吓过度的样子, 小脸都吓白了。
梁佟往脸上扑了点水, 把下巴上的泡沫洗干净, 然后朝余闻嘉走了过去:“撞疼没?”
余闻嘉惊魂未定, 两只手撑在玻璃门上, 整个人纹丝不动。他已经认出面前的人是谁了, 是之前穿了他哥衣服的那个人。
“傻了?”梁佟弯腰看着他。
余闻嘉一直没说话,后背紧紧贴着玻璃门, 跟被吓失语了似的。
余光瞄到梁佟下巴上有道伤口,余闻嘉指了指他的下巴,说:“你下巴流血了。”
梁佟回过头去照镜子,伤口处的血已经凝固了,一道细细的口子,伤口不大, 但是有点痛。
他没管自己的伤, 回过头来余闻嘉:“撞哪儿了?疼吗?”
余闻嘉缓缓摇头, 反应有些迟钝,“……我哥呢?”
“出去买早餐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
梁佟挑了挑眉:“还记得我?”
“你穿过我哥的衣服。”
他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那衣服是我送给他的。
“哦是吗?我现在穿的衣服也是他的。”梁佟说。
余闻嘉视线往下移, 见他赤.裸着上半身, 无语又不失礼貌地说:“……哥哥,我眼睛还没瞎。”
梁佟扯了一下裤腿, “我说的是裤子。”他低笑了声, “再说了, 衣服上都是你糊的鼻涕,我怎么穿。”
余闻嘉呆滞片刻,昨晚上的记忆噌噌蹭涌进大脑,他微微瞪大眼睛,当意识到昨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后,倏地涨红了脸。
小孩儿脸皮薄,自尊心又强,从来没在别人面前哭过,昨天以为是邱梦长才哭得那么不管不顾的。
梁佟但笑不语。
这小孩儿还挺逗。
余闻嘉仍然紧紧地贴在玻璃门上,梗着脖子,抿嘴沉默了良久,憋出来一句:“……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梁佟彻底被逗笑了,戳了戳他的脸蛋,问:“你背上是黏了胶水了?”
余闻嘉有点莫名其妙:“……没。”
“我是鬼吗,至于吓得一动不动吗。”
余闻嘉撇过脸去躲开他的指尖,语气生硬:“家里有人,邱哥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一愣,噌的转过头来,“你昨天睡在哪里的?”
“你猜呢?”
还用猜吗,一共两间卧室。
余闻嘉撒丫子跑了。
梁佟无声地笑笑,继续洗漱。他用的是邱梦长的须后水,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邱梦长平时都用电动剃须刀,比较省事儿,不过梁佟喜欢用手动的,剃得更干净些。刚才洗脸的时候,他看到柜子里放了一瓶须后水,就翻了一下抽屉,没想到真的翻到了手动的刮胡刀,还是未开封的。
谁知道马失前蹄,用了那么多年的手动刮胡刀,第一次把下巴给刮破了。
邱梦长拎着早饭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看到余闻嘉穿着小熊睡衣站在浴室门口,站得板板正正,跟罚站似的。听到动静,他往邱梦长这边看了一眼,眼神哀怨。
邱梦长把早餐放在餐桌上,笑道:“杵那儿干嘛,罚站呢?”
“邱哥,你昨天怎么没告诉我家里还有别人?”余闻嘉小脸皱巴巴,“我还以为昨天是你……”
“告不告诉你不都一样吗。”邱梦长不以为意,“来,过来吃早饭。”
余闻嘉站在原地没动,直勾勾地盯着他:“你们睡在一起的。”
邱梦长没说话。
“你在屋里藏人,不让我知道。”余闻嘉目光审视,盯贼似的盯着邱梦长。
邱梦长想笑。
“有个成语叫金屋藏娇。”余闻嘉又说。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睡了客房,他当然只能睡我房间了,人家比你先来。”邱梦长盛了碗粥,“赶紧过来吃早饭。”
余闻嘉思路很清晰,脑筋转得也快:“昨天来的时候我没见到他,他本来就是睡在你房间里的。”
“他不能睡我房间里吗?”邱梦长问。
余闻嘉抿了抿唇。
倒也不是。
他就是觉得有点奇怪,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那你昨天干嘛不告诉我。”余闻嘉拧眉,“我还以为昨天晚上是你呢……”
敢情还纠结这个呢。
邱梦长佯装不知,故意逗他:“昨天晚上怎么了?”
余闻嘉又脸红了,再加上憋着尿,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钉在原地不动,动一步他怕自己尿出来。
梁佟打开门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余闻嘉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从梁佟旁边穿过去,闷头走进浴室。
邱梦长看了眼梁佟,“怎么不穿衣服?”
“不知道在哪儿找。”
“衣柜里随便拿一件都能穿。”邱梦长走到他面前挑了一下他的下巴,自我调侃道:“我这是找了个男朋友,还是找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