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闻嘉在阳台跟老白玩了会儿, 走过来道:“邱哥,快十点了,我要睡觉了。”
邱梦长刚才帮梁佟洗了澡就抱着人去卧室滚床单了, 虽然床单没滚成,但是此时的形象有些狼狈, 裤子和衬衣都沾了水, 额前的头发也是湿的。
余闻嘉有点奇怪:“邱哥,你的衣服怎么湿了?”
邱梦长掩饰道:“刚刚洗澡的时候忘了调水龙头,被花洒喷的。”
余闻嘉没有怀疑:“那你快点洗澡吧, 别感冒了。”
邱梦长说:“我去给你找件睡觉穿的衣服。”
“我带睡衣了。”余闻嘉拉开书包拉链,把自己的小熊睡衣拿了出来, “牙刷牙膏我都带了。”
邱梦长笑道:“来一趟准备得这么齐全。”
“邱哥,你有闹钟吗?”余闻嘉没有手机, 平时起床都靠闹铃叫醒。
“明天早上我叫你, 你上学几点?”
“八点半,我七点起床, 一定记得叫我,别忘啦。”
“八点半上学, 起那么早干嘛?我送你去学校十来分钟就够了,多睡一会, 不用起那么早。”
“我想读会儿单词。”
邱梦长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卷。”
“什么卷?什么意思?”
“夸你用功呢。”
余闻嘉抿嘴笑了笑,有点强颜欢笑的感觉, 看样子心情是真的不太好。
“嘉嘉,哥想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
邱梦长斟酌片刻, 道:“算了, 今天时间不早了, 以后再说吧, 你去睡觉吧。”
如果是以前,邱梦长话说一半,余闻嘉肯定会缠着他刨根问底,今天他情绪有些低落,邱梦长不说,他也没有追问。
“好吧。邱哥,我睡哪里?”
邱梦长指了指客房的方向,“床单我前两天刚换的,直接过去睡吧。”
余闻嘉跟邱梦长说了“晚安”,抓着小熊睡衣走去了客房。
邱梦长回了卧室,梁佟正站在窗边打电话,他回过头,对着手机交代了两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走了?”梁佟问。
“没走。”邱梦长说,“睡了。”
“……啊?”
邱梦长笑了下:“来的是我表弟,跟他妈闹别扭了,在我这住一晚,在客房呢。”
梁佟回想起邱梦长表弟那张漂亮的小嫩脸,压下想把人扔河里喂鱼的冲动,问了句:“你房间隔音好吗?”
邱梦长嗤笑一声,摇头:“不知道。”
他都独居多少年了,这房子数十年如一日的冷清,只有老白那嗲声嗲气的猫叫。
邱梦长又说:“估计不太好,老小区了,楼上大爷大妈吵架我听得一清二楚。”
此话一出,梁佟想给邱梦长送套新房的想法越发强烈。
邱梦长从衣橱里拿出睡衣,“我去洗个澡。”
他洗完澡回来的时候,梁佟躺在被窝里已经快睡着了。
邱梦长掀开被子,梁佟背朝着他躺在床上,他躺进去,伸手一捞,把人捞进了自己怀里。
他从身后抱着梁佟,听见梁佟迷迷糊糊地问:“小朋友为什么跟他妈吵架?”
邱梦长把刘毓说的复述给梁佟听。
“他爸是军人,一年回不了几次家。”
就像他爸妈一样。
“你是不是知道我爸妈在非洲?”邱梦长忽然问梁佟。
梁佟坦白道:“知道。”
果然。
邱梦长捏了捏他的耳垂,力道不轻不重,“你是不是一早就找人调查过我的情况了?”
梁佟倒也没有心虚,坦坦荡荡的:“嗯。”
“你知不知道我不喜欢这样?”邱梦长松开了他的耳垂。
梁佟翻过身来,面朝着他:“当时没想那么多,以后不会了。”
邱梦长失笑:“哪来的以后?”
“从现在开始,往后的每一天,直到你我老去,死去。”梁佟一字一顿道,“我不会再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屋里一片宁静,邱梦长仿佛能听清梁佟呼吸的频率。他抓起梁佟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问:“跳得快吗?”
梁佟点了点头。
“你被砸伤那天,我心跳得也像今天这么快。”邱梦长说,“我很害怕你出事。”
“我想跟你一起老去,死去。”
邱梦长患得患失、缺乏安全感,这不仅是因为他的职业需要时常面临疾病和死亡,更因为他孤独的成长环境。
很少有人能感知到这些。
梁佟摩挲着他的侧颈,问:“你爸妈什么时候去的非洲?”
“我初二的时候。”
初二,才十四五岁就一个人生活了。
“一起去的?”
“我爸先去,半年后我妈跟着一起去了。”
“多久没见过他们了?”
“不记得了,大半年了吧。一年见个一两次,上次见面还是在过年的时候。”
梁佟搂住邱梦长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嘴唇,低声道:“以后有我。”
半夜,梁佟起夜上厕所,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客房的门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