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来着……之后呢?
之后她做了什么?
她拍了拍脑门,努力回想。
好像是喝昏头了,说话也不讲理了,缠着师尊要洞府,还凑到他面前闻来闻去……
救命!!!
白渺瞬间清醒。
她是疯了吗?居然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
一想到沈危雪现在可能就在楼下,她顿时心率加速,头脑混乱,潜意识里已经在抗拒走出这扇门。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抱着脑袋苦苦思索,突然灵机一动,掏出沈危雪给她的传音符——
她要给唐真真打电话,请求外援。
白渺举起传音符,试探性地在上面点了两下,传音符登时亮起微光。
成功了!
白渺很惊喜,对着传音符便开始说话。
“喂喂,是真真吗?你快帮我支个招,我昨晚喝醉酒,不小心冒犯师尊了怎么办……”
传音符迟迟没有传来回应。
怎么回事?信号不好?
白渺奇怪地在传音符上连拍两下:“真真,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你快帮我想想,我该怎么面对师尊呀?你都不知道我对他做了什么……”
话音未断,传音符里突然两声轻咳。
“……渺渺。”
沈危雪清澈温润的声音从玉符里传了出来。
白渺:“……”
她立即将传音符塞进被子里。
看来她还没有完全清醒。
不然怎么会连电话都打错呢?
这辈子但凡再喝一口青梅酒,她就是狗!
白渺万分懊悔,躲在屋子里不敢出去。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人轻轻敲响。
“渺渺?”门外响起温和平静的声音。
白渺顿时一激灵。
“……师尊?”
“早饭已经做好了,你现在要吃吗?”
他真的开始负责她的一日三餐了。
白渺心情复杂。
师尊几乎是她见过的最体贴、最包容的人。
而她却得寸进尺,借着醉酒一再向他索要自己不该拥有的东西。
白渺突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负罪感。
她这样,会不会有点过分了?
师尊会不会觉得她是很贪婪的一个人,进而开始讨厌她?
白渺忍不住胡思乱想,门外的沈危雪耐心等了一会儿,将食盒轻轻放到地上。
他隔着门,轻声道:“我把食盒放在门外了,饿了记得出来拿。”
白渺立即竖起耳朵,认真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听到轻缓的脚步声,接着便是踩在木阶上的细微声响。
师尊要走了。
意识到这一点,白渺的身体比大脑先一步作出了反应。
她突然起身,飞快地开门向外喊道:“师尊!”
沈危雪正在下楼,闻声转身,微讶地看向她。
窗外的天光疏浅不一地投落在他身上,衬得他面容柔和,眼眸透彻,干净得像一尘不染的新雪。
“那个……我还是出来吃吧。”
白渺窘迫地移开视线,一手提起食盒,灰溜溜地走到他身旁。
虽然她很懒,但她不想在入住第一天就营造出家里蹲的糟糕形象,更不想让沈危雪对她产生厌恶的情绪。
“感觉怎么样?”沈危雪侧眸看她,语气关切,“头还晕吗?”
白渺想起自己刚才的智熄行为:“晕,晕得脑子都转不动了。”
沈危雪没有出声。
白渺偷偷瞄他,发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笑。
白渺迅速收回视线。
今天的早饭是虾仁玉米粥。
玉米清香,虾仁鲜嫩,白渺吃得无比满足,很快便将起床时的社死经历抛到脑后。
……其实也没有完全抛到脑后,只是强行让自己不去想,勉强维持镇定的样子而已。
沈危雪目光平和地看着她:“以后想吃什么,可以提前和我说。”
白渺立即表态:“我什么都吃,不挑的。”
沈危雪想起昨晚那盘剩下的蘑菇。
很明显,蘑菇不在“什么都吃”的范畴里。
“真的什么都吃么?”他眸光流转,指尖轻敲桌案。
白渺点头:“当然。”
“嗯……”沈危雪低低应了一声,“那中午做素炒蘑菇吧。”
白渺:“……”
为什么偏偏是蘑菇?
她扯了下嘴角,僵硬道:“师尊,可以炒个别的吗……”
沈危雪微微抬眸:“不喜欢蘑菇?”
白渺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也不是不喜欢,就是,不太习惯那个口感……”
沈危雪撑着头,声音低柔,似笑非笑:“不是说什么都吃么?”
白渺嘴一瘪,不吱声了。
她隐约察觉到,沈危雪是故意的。
看来她昨晚的确很过分,把师尊这种没脾气的老好人都惹毛了。
白渺琢磨着该如何开口:“师尊,昨晚……”
沈危雪:“嗯?”
白渺艰难道:“昨晚,我是不是做错什么,惹您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