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江口码头在县城里, 对岸就是漓郡,除开五千郡兵,还有两万大军, 随时可以前来支援。从对面调兵过来, 一天时间都不需要, 大半天就到了。大军乘船开到京江口下游处,从侧面绕袭攻城方。
正是因为想不到赖瑶会冒如此奇险来攻城, 以至于船上根本没什么人。
给京城运输物资的以船官为主, 船上的兵卒、船工在停船靠岸后,早就到城里的酒楼、妓馆、赌坊里吃喝玩乐去了, 不少人头天晚上喝大了, 睡在妓馆中,到现在还没醒。
官造的运货大船没人开,占去大半水道。中小型商船蜂拥往外撤,又因为水道窄, 大家挤着往外出,反而给塞住了,以至于只有边缘地带的少数船只来得及撤走。
下午,对岸的援军就到了。他们看到岸上、船上的敌军数量, 根本没敢靠过来,观望了一会儿, 便调头撤了回去。
到傍晚的时候, 京江县城已经全部落入赖瑶之手。
……
卫国公检查了船上的物资,激动得手脚发抖, 派人去请赖瑶和方稷过来。
这些船主要以运输盐、稻谷、水产、丝绸布帛为主。这些都是要运往京城的, 因为有屠娇娘劫道, 全都堵在这。可以说屠娇娘忙活这半年, 劫得的只是这里冒险运出去的一点零头,真正的大头全在码头仓库里和船上,就等着京城来接应运走。
赖瑶当机立断,让方稷留下两个月守城的粮食,其余的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些物资全部运往长郡,把长郡的郡兵、军工部的工程兵都调来运输物资。
方稷问:“那船呢?”
赖瑶道:“开去临江郡。”
她安排人把城里的船工、能掌舵的都找出来,从豪商中挑穷苦出身的船工,将他们的家眷扣下作为人质派人从陆路带到临江郡,许诺他们只要将船开到临江郡,不仅能保他们全家团聚、给他们在临江郡安家落户,还会给一大笔钱财。
船上的货物连夜卸空,船上只剩下路上吃用的清水、食物,轻装上路。他们只需要趁夜开出京江口这一段平缓路段,就能摆脱对面的追击。过了这一段,江面变窄,水流变急,行船都变得困难,船战就更难了。
很快,大军便把码头、城中全部清空,装上投石机、垒起沙袋修筑起防御工事,以重兵镇守。
卫国公见到他们抓俘虏、运物资那叫一个娴熟,再看底下的兵卒们如今也过上了顿顿有肉、餐餐管饱的日子,心下感慨连连。
赖瑶是主将,大小的事情都是由她安排张罗,卫国公只需要做好份内的事情即可,也就是按照赖瑶的吩咐修筑好防御工事后,便就地驻扎、训练,把兵养起来,再就是核对战功。
赖瑶率领大军拿的是攻城战功,夺船、俘获物资是卫国公派人拿下来的,战功自然归他。他底下的人拿了多少战船,抓了多少俘虏,拿了多少敌方的大豪族、官员、将领都还是再算。俘获的物资、俘虏都要上缴、报上去,但之后,会有相应的战功和伤亡抚恤发下来。
这些事,卫国公交给自家老三就忙完了。
转眼就到十月底,南下的大船到了,把对岸的江面都占满了,有许多都开到了河中心。
京江口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赖瑶和卫国公正在码头巡查防御,以及查看对岸情况,忽然有兵卒来报:“报,军情部将军齐仲在城外求见。”
他俩当即去到城门口,便见齐仲带着护卫拉着两辆运输物资的大车等在外面。
赖瑶迎出去,问:“齐将军这是?”
齐仲指向盖得严严实实的马车,说:“大将军令我日夜兼程赶送过来的。”他们这一路,每过一座驿站就换马、换人,日夜不停地跑,可算是赶在南边大军攻城前把石油送到了。
赖瑶好奇,掀开盖住马车的油布,便见到是半人高的大木桶,桶上还有黑乎乎类似油膏却散发着难闻气息的东西。城门口人多眼杂,不便多问,先把齐仲引进城。她问道:“是什么东西?”
齐仲道:“石油,它比火油耐燃,粘上后甩都甩不掉。”
第二天,南边大军开始攻城。
赖瑶把准备好的火油罐、裹上火油的石头朝着靠近江岸的战船投掷过去,引燃诸多战船,烧得江面上浓烟滚滚,船上的许多兵卒被迫在大冷天跳水,后方的战船看不清楚前方的战况,再加上火势汹汹,被迫后撤。
休整一天,他们绕至上游登陆攻城。
京江县的城墙早在赖瑶攻城时就毁得不成样子。她只是为了给后面迁民拖延时间,并不是想要长期占下此地,不可能花大量人力、物力去修城,收到消息,知道对方绕路,直接带兵出城迎敌,双方在江边发生激烈的战斗。
赖瑶的大军装备精良,重盾兵开道,又是军阵配合,安排在前面打进攻。
卫国公的军队,好多都是半大的娃娃军,以及战斗力不算太强的郡兵,因此安排在后面。在听到鼓令发起进攻后,带着大军往前冲,往前跑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敌军,他的长刀还没砍多少人头,敌军就又溃逃撤了,他们逃回到船上,开船跑了。
赖瑶没追,下令清理战场,把这些人的甲衣兵械都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