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纷纷应下。
沐瑾道:“等运来的物资清点入库后,你们派人来领,各营都有,大家过个肥年。这次只分食物不分战马,这批战马是在收编结束后,给将领们用的,佰长级别以上的都有。骑兵的战马,得等到开春后才送来。”
威远侯、郑郡郡守几人纷纷抱拳向沐瑾道谢。
目前都还在训练,为收编选拔做准备,严格来讲,各郡的兵都还由他们掌管,也由他们养着。沐瑾算是把这批物资送给他们的。
他们明白,在沐瑾这儿,兵要养得强壮,必须得吃肉,伙计必须好。若是像以前那样,把东西都扣在手里,或者是拿去卖成钱,让底下的兵卒饿不死就行,是会掉脑袋的。
沐瑾的刀子快不快,抄家灭族起来会不会手软,看看让他打下来的几个郡就知道了。他们是真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前途去挑衅沐瑾的军威。
连番变化给他们造成的冲击太大,几人都有点不适应,需要消化消化,把这一桩桩事情琢磨了又琢磨。
高岭郡守秦鹤从沐瑾的大帐出来后,远远地看了一会儿卸载军需物资,把物资和卸货的人、旁边的护卫都仔仔细细地观察了遍,这才回到自己的营帐中。
长女、两个儿子、手下的千总、幕僚们都已经等在帐中。
秦鹤的小儿子秦慕见到他,便迫不及待地问:“阿爹,什么情况?是不是军需?是不是给即将收编的大军用的?”
秦鹤道:“不是。”
秦慕“啊”了声,道:“那……是给中军大营的?”
秦鹤道:“大将军说,等清点入库后,让各营去领,都有,让大家伙过个肥年。”
秦慕喜难自禁,道:“哇,这……这是提前发给我们啊,大将军果然阔绰。”
秦鹤看着小儿子模样,心中直愁。让他去参军打仗吧,真担心什么时候就没了。做买卖吧,更不成,考官吧,瞧着也不像是能当官的。
长女秦若说道:“大将军此举,既是安抚,也是考量。”她拿在手里的军纪册子放在秦鹤的桌子上。
秦鹤看向明眸皓齿才智过人的长女,颔首道:“正是。这批军需领到手以后,学着中军大营和女兵营的派发方式,都发给兵卒。若儿,领军需、派发军需之事,都由你去办。”
秦若抱拳道:“是。”
秦鹤把开作坊的事情交给次子秦光去张罗,将秦若单独留下,把侍从们都遣退,对秦若低声说道:“沐大将军成亲多年,膝下一个子嗣都没有。以他的身份地位,将来后宅怎么都得再添几个。他是个肯放权的,瞧瞧宝月长公主如今的权势,若能去到他身边,必得极至富贵。”
秦若的神情淡了几分,道:“阿爹,我虽未见过沐大将军,但从他颁布的军纪、律令都能看出,此人极厌恶养妾室。”
秦鹤道:“男人能有几个不好色的?沐大将军能跟宝月长公主成亲,不也是先传出他对宝月长公主有意之事,这才惹出陛下赐婚一事的。若是能成,那是泼天的富贵。”
秦若说:“老成国公七个孩子,除了赖瑛,赖瑭、许琦皆无纳妾,就连赖瑶所嫁的方稷,如今年近三十,膝下仅有一独子,也未曾动过纳妾心思,可见家风使然。女兵营征招女兵,我已经报名,虽武艺略差几分,但因精通文墨术算,精通各项典故,已通过考核,明日便要入营,领军需之事,还请阿爹找二弟吧。”抱拳行了一礼,转身出了帐篷,才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长长地呼出口气。
她得庆幸大将军麾下招女兵,才能让她为自己搏一条出路,不然,迟早会被阿爹送去攀权附势。
之前,她差点就被送去博英郡侯府,幸好博英郡侯跟沐瑾有仇,她问了句“阿爹不怕博英郡侯再次败在沐瑾手里,为他所连累么?”将他吓住,而周边几郡,承安伯、威远侯的年龄都大了,儿子还没承袭家业做不了主,给不了他利益,郑郡跟高岭郡一样弱小,阿爹看不上。她阿爹相中了梧桐郡的方稷,梧桐郡多少人想给方稷送妾,不仅没成,反倒把方稷得罪了,被狠狠一通收拾。
秦若原本要等上几日才入女兵营,当下也不耽搁,回到帐篷中收拾了行礼,便去了女兵营报道。
女兵营招了这么久的兵,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大部分人过了选拔进入军营时,都有亲人相送,有舍不得抱头痛哭的,有念叨着发了俸禄寄回家给兄长弟弟娶妻的,有念叨着伤亡抚恤名字不能留外人的,一定要留给你阿爹阿娘的,有叮嘱上了战场一定要多加小心担心得不行的,还有很多跟秦若一样,刚选拔过关就着急忙慌一个人跑来报道的。
那些几乎都是为了逃脱家里人,走投无路,躲到军营里来的。她们为了挣条出路,在选拔的时候就能把命豁出去,明明扛不起来的大石头拼了命地去扛,测耐力的时候跑到摔在地上,爬都要爬到终点。可那些都是穷苦人家,这位女郎一看就是大豪族出身,竟然也上午刚过选拔,下午就扛着包袱一个人来了。
守门的女兵千总愣了下,上下打量秦若,确认道:“报道的?”
秦若递上自己选拔过关的文书,道:“高岭郡郡城秦若前来报道。”
女兵千总检查过文书,指向新兵营报道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