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来头大,又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心头直打怵,却不好多问。
沐瑾看了一会儿热闹,正要告辞,便见到之前打架的狼裘少年过来了。
狼裘少年到沐灿身边唤了声:“阿爹。”颇有些好奇地上下打量眼沐瑾,客气地朝他抱拳行了个礼,便又对沐灿说:“把马二堵住,没揍几下,郡兵就来了。他要是再去阿姐铺子闹事,我再揍他。”
沐灿沉着脸道:“他要是再不收敛,我去找姓马的说道说道。”他见沐瑾满脸好奇地看着,又解释道:“行商贾之事,难免有人来找麻烦。”
沐瑾知道做生意,遇到泼皮流氓最是麻烦。即使他们不打砸伤人,仅堵在店门口,或者在店里静坐,都能搅得买卖做不下去。可他搞经济,就不能让人破坏经商环境。他问道:“他们怎么找麻烦?”
沐灿说:“我那外侄女开了间成衣批发铺子,马二他们屡次上门骚扰,赶都赶不走,还呼朋引伴地去生事。我那外侄,气不过,酒后去找他们麻烦,今早刚从大牢里赎出来。”
沐瑾问:“郡兵不管?”
沐灿道:“口头不干不净,只做下流动作,没有肢体碰触,郡兵说没动手、没碰到人就不算。可瞧着……委实侮辱人。府官鼓励女子经商、做官,可这些事……女子出来遭此污辱,说亲都难。”
沐瑾点点头,招呼沐野:“带我去见识下他们怎么惹事的。”
沐野瞧他们这架势就知道肯定能收拾掉那伙混账,应道:“好啊。”
他直接把沐瑾带到开成衣铺子、首饰铺子的那片集市,道:“这片集市女子经商的多,不三不四的人总往这边凑。”他领着沐瑾在人群里走,突然瞧见前面一伙熟面孔,抬手一指:“就是他们。”
五个二十来岁的男子聚在一个大帐篷半开放式的成衣摊子前。
这帐篷式样、做工,沐瑾再熟悉不过,野沟子县临卖衣服都用这种,最开始用这帐篷的是玉嬷嬷。
那群人把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翻得乱七八糟,将售卖的女子贴身衣物都翻了出来。
领头的那个拿起一件肚兜以特别猥琐的动作放在鼻子前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摊主,问:“这个怎么卖呀?”
摊主气怒交加,伸手去抢衣服,却扑了个空。
旁边的一群女子围着他们指指骂骂,这群人非但不收敛,反倒更加起劲,嬉闹不已。
领头的那青年躲开摊主抢衣服的动作,拖长音调怪腔怪调地“哎……”,风骚地扭着身子叫道:“哎哟,不卖呀。哪有买卖上门,不做买卖的呢。”又把衣服往鼻子前臭,还伸出舌头舔得湿湿的沾了许多口水,说:“我舔过的,你不好再卖给别人了,卖给我好不好?”配着贱兮兮的表情,让人想不往别的地方想都难。
沐野见到他们就来气,快步冲过去。
马二看到沐野,道:“哟,还想揍我啊?你家有多少钱来赎人?揍啊。十万多钱,花得心疼不。来啊,打啊。来打我啊。”他拍拍自己的脸,说:“照这打,用力一点,打!”
沐瑾上前,抡起一拳直接揍在马二的下巴上。
他用力极猛,一拳下去,打得马二在摔倒地上的同时,牙齿带着血沫子飞了出去。
沐瑾怒喝道:“拉去郡尉府,收拾不了这帮玩意儿,让郡尉辞官走人!”
众侍卫直接把马二和他的同伙全按下了。
马二的同伙赶紧喊冤:“我们什么都没干,我们就是逛摊子。”
阿福挥手,分出一个什的侍卫把人押走了。
沐瑾收了怒气,对沐野说:“天晚了,回家吧。我也回去了。”
沐野听到那句让郡尉辞官走人震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朝沐瑾抱抱拳。
沐瑾走了两步,回头,说:“要是还有人耍流氓行此猥琐之事,影响到经商做买卖,郡尉管不了,你到正南大街沐府给我留话。那条街上只有一家沐府,很好找。”只有他家的私宅称府,别人家都是用宅、第、园等字样。
沐氏主支!沐野赶紧抱拳,道:“是!”又抬起头看向沐瑾离开的背影,心道:“不会是大将军?大将军会出来闲逛?逛到卖煤炭的地方?”
沐瑾刚回到院子,老贾便匆匆赶来,道:“将军,今天老夫人到衙门要求判和离。”
沐瑾惊愕地扭头看向老贾,道:“再说一遍?”
老贾说:“老夫人拿着婚书,到衙门要求宣判她跟老国公和离,衙门的人没敢办,说是只有一个人不能办和离,要双方和子女都在场。老夫人说,若是双方协商和离,用得着来衙门宣判么。”
沐瑾问:“办了吗?”
老贾说:“衙门坚持要双方到场,还要求子女也到。谢郡守听闻此事,下午来找宝月长公主问能不能办,宝月长公主反问了句,确定要让子女到场吗?谢郡守便走了。”
沐瑾低喃道:“阿娘竟然不是协商和离,而是让衙门宣判和离。”这是连最后一点脸面都不愿给阿爹留了。
他看天都黑了,不好再过府,道:“和离就和离呗。合则聚,不合则散,成亲是两个的事,散伙一方说散,那就散了。”
老贾沉默了。他是老国公身边的小厮出身,并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