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枝节,不过赶上了也没法。他问:“我三哥现在到哪了?”
老贾说:“三公子比我们早出发,但他带着家小,走得稍慢些。”
赖瑾颔首。
他夏天跟草原干了波硬仗,秋天又扛了波,双方都损失惨重,需要休养。如今又已经入冬,不是动兵的时候,暂时能缓口气。
清郡的人陆续的也快到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得回淮郡亲自安顿沐氏一族的人。
赖瑾休息一夜,带着护卫回草原大营,把防守的事情安排下去,再叫上赖瑗、赖琬赶往淮郡。
姐妹俩以为,母亲顶多罢了二哥的官职,把他赶回尚郡,怎么都没想到事情竟然闹到如此地步,弄清楚里面的事情后,俱都沉默了。
赖瑾抵达淮郡时,都快到腊月了。
天太冷,不适合赶路,沐氏一族的人,学赖瑾的,在梧桐郡停留过冬,决定等到开春变暖再走,只有部分不怕冷的青壮,顶着寒风赶路,为后面的大部队提前做安排。
萧灼华收到消息,便将查抄的魏郡、淮郡的豪族宅子收拾出来,用来安置沐氏族人。
她担心这么多人过来,粮食不够,又从陈郡、临江郡等周边诸郡买了不少粮食。
除了陈郡,其他郡并不想卖粮食给赖瑾,但赖瑾这人,穷起来连草原都抢,不卖粮给他,万一缺吃的,拉着大军就又打过来了。赖瑾手里有马,想要买粮,用马来换。
萧灼华没动战马,只卖了批驮马给他们,换成粮食拉回来。她担心住的地方不够,又赶制了一批行军帐篷备着。
最要紧的吃食住宿问题出,先行解决了,旁的就可以慢慢来。
萧灼华不清楚沐氏一族的情况,一下子要安置这么多人,心头极为忐忑。
赖瑾赶回来,让她大松口气。
她等赖瑾略作休整,便到他的院子,直接问:“如何安顿沐氏族人?”
赖瑾说:“先让他们有个住处,等人都到齐,再行协商。你把地方划给他们,由得他们自己去安排。这样的话,你能省事许多,他们也能顺着自己的心意来。”他看萧灼华处理得挺好的,夸道:“你真厉害。”
我厉害?你说你自己吧。萧灼华看了眼战功赫赫的赖瑾,默默地翻出户部呈上来的账册,道:“各部分散,行事有诸多不便,我把粮部降为司,将钱粮户籍都归到户部门下。”
赖瑾问:“有什么不便?”
萧灼华说:“将其并入一个衙门,能削减许多开支。若不然,仅在各地建府衙都是相当庞大的一笔开销。去一个衙门就能办妥的事情,不用跑多个衙门,省去路上奔波耗费,提升效率。户部尚书只是统筹总管,并不负责具体操作,具体行事,仍旧由各司侍郎负责,再有监察府从旁督察,能防止擅用职权损公谋私。”
她指向账册,说:“目前全靠打仗俘获支撑消耗,仅靠这几郡之地的产出,入不敷出,能省则省。”靠打仗赚取开支不是长久之道,最终还得看地里的产出能不能支撑得起开销。在产出跟不上时,开销,能减则减。
赖瑾翻开账册,从开支上看,修路和供应军需是大头。矿场、冶炼作坊,投入的人多,产出量大,但全都拉到战场上,其产生的效益都变成了战获,至于本身是没有进项的,全靠萧灼华拨款、调粮。
萧灼华为了增加进项,已经挪了几个作坊用来造民用物什,其中包括铁锅、锅铲、锄头等。
这一笔笔庞大的收支项,瞧着就挺可怕的。他颇为忧心地看了眼萧灼华的头发,心说:“能保得住吧?”
萧灼华顺着赖瑾的视线,将目光往上瞟,问:“我头上有不妥吗?”
赖瑾说:“我担心累到你大把掉头发。”
萧灼华吓了跳,赶紧问:“会吗?”
赖瑾“呃”了声,说:“看情况。”
萧灼华记下此事,决定每天一定要注意休息。往后的午睡,不能省了。眼下有点青黑无防,头发掉光,得多丑。
两人正了一会儿话,便去老三赖琦的小院。
赖瑗和赖琬已经过去了,赖瑾和萧灼华到的时候,就听到赖琬在那义愤填膺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大哥太过分了。便是他缺粮,小七能不卖给他吗?小七对我们什么时候小气过。小七还缺粮呢,买就是了嘛。尚郡有铁矿,学宝月长公主,铸铁锅、锄头卖钱,还能提高地里产出……”
赖瑾进去,道:“大哥学的是打仗,不是学治理一地。”
赖琬说:“你也没有学啊,阿爹教我们都是一样的。从小阿爹就教我们要兄弟姐妹和睦,不使外人欺负了我们,他倒好,做大哥的,先欺负起弟弟来了。叫我说,就该让阿爹请家法,打得他下不了床。”
赖瑗道:“收起你那火爆脾气,坐下吧。这哪是家事。”
赖琦起身,刚想向萧灼华行大礼,就见到他们几个互相行了个家礼,就各自落座了。他抱抱拳,朝赖瑾和萧灼华回了一礼,坐下,颇有点不好意思,对赖瑾说:“那往后我就投奔你了。”
赖瑾说:“好说。我去年跟草原打了两场硬场,夏天的时候一场,秋收之后又一场,两场伤亡过半。目前我手底下是既缺兵,又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