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赖瑾手里的兵威胁皇帝, 对他有益无害,总是要征询他的意见才好行事。萧灼华写好信,正欲去把赖瑾叫来, 便听到车驾外传来赖瑾的声音:“殿下。”
萧灼华说道:“请入凤驾说话。”
赖瑾想到萧灼华派出嬷嬷去传威远侯过来见驾, 还让他把郡守官帽还回来,脸上就忍不住笑, 心情颇好。他进到马车,抱拳行了一礼, 在萧灼华左侧的软凳上坐下,说:“方才嬷嬷说要去传威远侯来见驾,正巧方先生也要去找威远侯, 便让他俩一同前行了,我派了二百兵卒保护他们。”
萧灼华“嗯”了声, 把自己刚写好的信给他, 说:“离京半月, 想必父皇心中亦是挂念, 写封家书回去报个平安。”
报平安?皇帝才不想要我俩平安呢。你那是添堵吧?赖瑾接过信,上面写着:宝月问父皇安。离京半月, 一切安好。父皇莫要挂怀,身体为要。瑾待儿颇好, 父毋须担忧。边军两万, 兵精将勇, 可保安危无虞。不知母妃可安,儿甚是挂念。惟愿父皇母妃安康无忧,儿臣亦安。宝月公主萧灼华叩首。大盛天承十六年九月初三。
赖瑾心说:“还真是报平安。”别人报平安好理解, 萧宝月报平安, 就有点怪。还兵精将勇, 可保安危无虞。这话皇帝看起来会有点扎心的。
萧灼华指向“母妃安康无忧”,说:“若不安呢?”她的手指落在边军两万上。
你威胁你爹?赖瑾震惊了,问:“他拿你娘威胁你啊?”
萧灼华点头。
赖瑾在心里骂道:“狗逼皇帝不做人。”这跟那些屁本事没有,天天打老婆威胁儿女拿钱的爹有什么区别。那种爹还只是让女儿给钱,狗逼皇帝是让女儿去死。简直了!
萧灼华瞧见赖瑾怒不可遏的模样,心头亦是忐忑。毕竟那是赖瑾的兵,用武将的兵去威胁皇帝,不臣之心,是会招祸的。她说道:“若不妥,此信作罢。”
赖瑾把信还给萧灼华,说:“离京这么久,是该报个平安。”
萧灼华望向赖瑾,说道:“谢谢。”愿为她担此风险。
才刚离京,不是很稳,赖瑾不好向萧灼华保证些什么,说道:“会好起来的,且安心。”他顿了下,说:“我此次来,还有一事找你。”
萧灼华说:“请讲。”
赖瑾说:“你看啊,我俩成了亲,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要是强大到非常厉害,别人就不敢来欺负你了,得供着你,求着你。”
萧灼华瞧他一瞬间变成说客模样,下意识心生警惕,眼带疑惑地看着赖瑾,说:“请直言。”
赖瑾问:“你想不想要有作为,干一番自己的事业。”
萧灼华眼里的疑虑更深,浑身都下意识崩紧了,再次说:“请直言。”
赖瑾看萧灼华的脸色都变了,不知道她脑补到哪里去,说:“是这样子的,我们去边郡,其实是去开荒的,只有兵不行。你看我带过去的两万多人,清一色全是汉子。”
萧灼华更糊涂了,问:“你意欲何为?”
赖瑾说:“你稍侯。”他掀开帘子,喊:“阿福。”
阿福早已等在马车旁,将捧着装有裤子、鞋子、衣服的托盘交给赖瑾。
赖瑾把裤子展开给萧灼华看,说:“这叫裤子。如果当初柴绚在朝堂上穿了这个,哪怕被我扒了裾裙也不会露腚,受那等羞辱。”他又撩起自己的裾裙,一直扯到腰。
萧灼华倒吸口冷气,吓得赶紧别过脸去,就怕看到什么不雅的东西。
赖瑾说:“你回头,不会走光……不会有不雅。我们是夫妻。”
萧灼华的脸刷地通红,又想起这一路,他都没有失礼之处,似是有话说,犹豫了下,扭头,便看到赖瑾撩起裾裙后竟然还捂得严严实实的。她抬眼看向赖瑾,又再看看他的裤子,问:“你究竟意欲何为?”
赖瑾放下裾裙,整理好仪容,说:“衣食住行。衣排在食前面,可见何等重要。缝制衣裳,不需要力气,女郎更为何适。养兵,每年的四季衣裳,即使一季只有两件轮换,一年便是八套,十六万件,这数量还得上升。”
萧灼华说道:“宫时的禁军,我府中的府兵,都是他们的母亲妻子姐妹所缝制的。街面上有成衣铺子,亦可购买。”
赖瑾说:“我手下的兵,老家都在清郡、尚郡,相隔的距离可以说是横跨大盛朝。边郡也没有成衣铺子。我叫孙潜去我四姐那订了五万套,但也不够穿的。”
“这是项可以长长久久做的大买卖,很赚的。你算一下,一年仅供应我军中,目前为二万七千人,衣服、裤子、鞋子、袜子四件套,一年四季,每季两套轮换,算下来便是八十六万四千件。即使每件你只赚三个铜钱,那也有二百五十九万余钱。”
萧灼华:“……”
赖瑾接着说:“军中汉子的衣裳,寻常妇人皆可缝制,招进来就可以用。即便不会,教教就成了。我可以沿途剿匪招兵,你也可以让嬷嬷在沿途招募穷苦妇人。包吃住,月钱一千,你是公主之尊,那些穷困僚倒走投无路之妇人跟着你,亦是个依靠。”
“草原多牛羊,还可以做皮衣卖高价。其利是制作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