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皇子皇女进宫时, 皇帝正在与丞相、太尉议事。
守在门前的中郎将见到皇子皇女们一起过来,不由得有些诧异。今天正是卫国公老夫人六十岁寿辰, 正是他们接触朝臣的好时机,这会儿却跑进宫了?瞧这日头,连午膳都没用就回了。
中将郎上前抱拳行了一礼后,客气地问道:“诸位殿下怎地过来了?”
梁王在诸位皇子皇女中排行第二,自长子太子和嫡子陈王都没了,梁王便以诸皇子皇女之长自居,当即上前说道:“我等有要事要见父皇。”
中将郎说道:“不知是何要事?刚有紧急军报, 陛下正与丞相、太尉议事。”
太尉?那不就是赖瑭吗?梁王说道:“还议什么,赖瑾都快死了。”
宁王忍不住轻轻抽了抽嘴角,悄悄拉了下梁王的袖子, 低声道:“二哥, 莫要胡言。”父皇近来身体抱恙,这两日连早朝都停了,今天却将丞相和太尉召进宫, 都快中午了,还在议事, 显然兵事有变。这种时候,莫说一个国公府嫡子, 就算是国公没了,也得往后挪。况且, 英国公是你老丈人,此事闹起来, 对你百害而无一利。至于这副看戏不嫌热闹大的样子么。
梁王没好气地瞪向宁王, “我胡言什么了?不是沐耀亲口说的, 赖瑾遭到柴绚伏击, 倒在长岭县走不了了吗?”
中将郎倒抽口冷气,说道:“末将这便进殿禀报。”他匆匆进殿,行了一礼,道:“陛下,诸位殿下求见。”
梁王的声音并没有压着,木质的宫殿隔音不太好,声音早传了进去。
赖瑭赶紧抱拳:“陛下是知道末将母亲那性子的,我担心她打到英国公府去,先行告退。”
皇帝沉沉地点点头,道:“去吧!”又示意中将郎殿外的几个儿女放进来。
几人行礼后,梁王当即将卫国公府发生的事绘声绘色地告诉皇帝。
皇帝神情复杂,颇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忍无可忍地问:“柴绚干出这等事,你很有脸吗?”
梁王的心里咯噔一声,愣住了:对啊,柴绚是我小舅子!
随即气得脸都绿了,怒骂道:“这烂泥糊不上墙的狗东西!”
一旁的晋王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皇帝气得抄起手边的竹简便朝梁王砸过去,“滚!出去!”你还有脸骂别人烂泥糊不上墙!但凡你们出息一点,老子都不用病得半死,还得爬起来操心边疆之事。
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又爆发出一串咳嗽。
梁王让老皇帝骂习惯了,见待下去还得挨训斥,行了一礼,“儿臣告退”,麻利地脚底抹油,撤了。找柴绚算账去!
原本站在宁王身边的宝月公主见状,赶紧上去给他捶背顺气,又倒水让皇帝润喉,说道:“父皇莫恼,赖瑾并无大碍。”
众皇子燃着八卦烈火的目光倏然落在宝月公主身上:你怎么知道他没大碍?私下有消息往来?
赖瑾前有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后有路遇梁王府跟宝月公主府的庄奴打起来拉偏架之事。如今京中已有传闻,赖瑾看上了宝月公主。如果抛开赖瑾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泼皮无赖样,单论他的出身,跟宝月公主亦算得上门当户对,且两个相差仅两岁多,年龄亦是合适。
宁王瞧见几个兄弟的眼神,顿时不乐意,说:“你又知道?”
宝月公主无视诸皇子的眼神,泰然自若地迎上皇帝眼带询问的目光,说道:“当时英国公和柴绚皆在府中,正是堵他们的好时候。”
这能从哪里看出没大碍了?晋王撇撇嘴,说:“可不正是堵了个正着么?”
宁王不愿宝月公主跟那泼皮扯上关系,当即接过话头,说:“堵也有堵法,例如,今日沐耀、赖华的堵,只为闹事。若赖瑾当真出事,成国公府想必不会声张,而是悄无声息地堵住柴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叫他也……”
皇帝的目光从一众儿子身上扫过,神情莫辩。宁王聪慧,与诸位皇子皇女相处亦算和谐,可年方十七,膝下还无子嗣,其母族、妻族皆出身低微并不给能其助力。若是之前晚成亲几月,还要将成国公府的赖琬与之婚配成其助力,如今,唉!
晋王“嗬”了声,说:“就你聪明。英国公能是好讹的?”
宁王心说:“人赃并获,成国公府只要不把柴绚除了,再怎么闹都有理。”他不愿跟晋王起口舌之争,低下头,不说话了。
晋王瞥向桌子上的急报,抱拳请命:“父皇,儿子愿为父皇分忧。”
在皇帝心中,晋王跟梁王并列双蠢,只不过梁王如今占长,有点想法,无可厚非,且从来没向朝中要事伸出,憨得让他纠心,这个则成天上蹿下跳急不可耐。他抄起一卷竹简砸向晋王:“滚!”
晋王又唤了声:“父皇”,还欲再说,又让皇帝一记竹简砸头,痛得捂住额头,仓皇退下,在心头暗骂:“喜怒无常的老东西,怪道陈王要造你的反!”
丞相对旁边的情况视若无睹,默默地翻看奏报,心中暗愁。若先太子还在,何至于此!
百年前,大齐亡国,但在东陵诸国中还剩下两支,经过百年动荡,仅剩下一支苟延残喘,。哪曾想,如今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