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把人请进去,待落坐上茶过后,才说道:“有什么事,你们递封信知会一声,小的赴汤蹈火也必将事情办得妥妥贴贴,怎劳您亲自跑一趟。”
柴伍的年龄不大,但能做贴身小厮的,那都是心腹中的心腹。在英国公府是仆从下人,待奉命出来办事,那代表的是英国公府,派头自是拿得足足的。
他撩起眼皮看了眼郑弘,从怀里摸出封信递过去,“这事能叫别人来送信么?”赖瑾在京城的时候,找不到机会下手,至了这长岭县,山高林密,到处都是匪寇,即便他有大军随行,难保什么时候山上掉块石头就正好砸中他了呢。
郑弘展开书信,是柴绚的亲笔信,指名点姓要赖瑾的人头,心中便是猛地一颤,道:“这……”这来得也太巧了吧!
柴伍以为他是怕了,说:“怎么?这会儿不赴汤蹈火了?”
郑弘说道:“岂能,委实是伍爷来得实在太巧了,如今天赐良机在前,正是取赖瑾性命的好时机。”
柴伍心头生疑,问:“此话怎讲?”
郑弘说:“想必您也瞧见了山下驻扎的鹰扬军了吧。”
柴伍点头,说:“瞧见了。”为了避开他们,还特意绕至难行密林小道,差点踩中山匪的陷阱丢了性命,想起来就叫他很没好气。
郑弘把赖瑾中了狮王寨的伏击,如今要打狮王寨,以及自家的安排告知了柴伍。“若是伍爷信得过小的,不妨在寨子里小住几日,待有了确切喜迅,再回京向绚公子禀报。”
柴伍也想亲自看着他们办事,以免让这帮人唬弄了,回去后挨削。他点头,“好说。”
郑弘又说道:“成国公府拥兵十万,眼下就有两万大军囤积此处,若是稍有闪失,我郑家满门怕是要赴陈王后尘。陈王都能让成国公府灭满门,一个郑家算什么。”我冒这么大的险,白干?
柴伍听出郑弘是要好处,暗暗嫌他贪得无厌,只是如今要用他办事,也不好太摆脸色,说:“去岁不是刚给了你们两千套皮甲兵械吗?那可是军中匠人亲手打制,比起南卫营所用的也不差。”
郑弘说:“若是对面的两个寨子没了,咱们这长岭山要道落进国公府的掌控中,两千人守不过来,且这么多人要吃喝拉撒,实在过于费钱。”
柴伍说道:“待事成之后,我会禀报公子的。他何时少过你们好处?”
郑弘嘴上应着:“那是!”扬声道:“来人,备好酒好菜叫舞姬都上来伺候伍爷。”趁着柴伍分神没留意,把柴绚的亲笔信塞到袖子里。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些信就派上用场了呢。
柴伍在柴绚跟前做下伏低,跟狗似的,难得出趟远差能装大爷,自是摆足了场面,让人好吃好喝美人相伴伺候着。
郑弘亲自作陪,一边灌着酒,一边套着话,打听京城的局势,也难免多喝了几杯,倒也让他听出了些消息。
柴伍叫道:“赖瑾竟然看上了宝月公主,若是叫他活着,万一陛下赐婚将宝月公主许给他,宁王有了成国公府扶持,哪还有梁王什么事。我家大公女,那可是要做皇后的,谁敢拦路……”
郑弘附和道:“必不让赖瑾活着走出长岭县。”
柴伍说:“知道就好。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你这计,颇好……”
一顿酒,吃到深夜。
随柴伍一起来的几个壮仆,也喝得人事不醒,让山匪们扛进客房休息。
郑弘琢磨半响,觉得赖瑾既然卷进皇储之争中,柴绚的信,怕是英国公授意。那就必定不能让赖瑾再活下去。他决定,等天亮,自己亲自进县城一趟。
他喝了酒,却不至于大醉,也有些上头,早早地睡下了。
睡时,还在琢磨京城里的事。
睡到迷迷糊糊中,忽然想到好像遗漏了什么,又醒了。他坐起身,心说:“漏了什么呢?”正在思量间,外面突然响起喊杀声,有喽啰来报,“大当家,不好了,朝廷大军攻到寨门前来了,后山小道也全是他们的人。”
郑弘跳起来,叫道:“我干!大军都杀到寨子来了,你们才发现啊……”话出口,顿时明白自己刚才遗漏了什么。今晚巡夜的没有来汇报!
这怕是蹲在山道上放哨巡逻时,让人把脑袋摸了去!
真是喝酒误事。他叫道:“赶紧迎战,让所有人顶上前去,探清楚来了多少人。”郑弘飞快地穿上衣服,拿起武器,脑子里也在飞快盘算:“这不是要打狮子岭吗,怎么打到秃头山来了?莫不是柴伍过来时让人瞧见,给招来了?”
山脚下可是囤积着两万大军。寨子门拢共只有一千多人,哪顶得住。他当即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撤!
郑弘把自己私藏的跟英国公府的往来信件翻出来,用包袱装好,再叫上亲信,决定从悬崖掉绳子下去。至于藏在山里的财物,只有他与几个心腹知道,待大军走了,回头再来取就是。
他刚从房里出去,就见到四面八方全是朝廷大军。
其中一个穿着铁甲的千总激动地指着他,“那就是寨主,别让他跑了!要活的——”那激动得嗓子都喊劈了,脸胀得通红,叫郑弘都惊着了。
我一个山匪头上子至于让你们这样吗?
那千总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