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拿你没办法了?龚宏,你错了,在我这里,无论你有多少价值,能够给我提供多少信息和筹码,都无法抹去你曾经犯下的罪孽,也无法让一个个因为你们分崩离析的家庭重新团聚,让死去的无辜百姓复活!”
这番话彻底击破了军师的心防,他再也无法维持平静,恶狠狠地说:“既然这样,你就杀了我!纪……太子,不管你费多少的心思,都是做梦,我不会开口的,我不会出卖禹王,我也不后悔我所做的一切!”
对比他的愤怒
,周嘉荣异常的平静:“法律会审判你,予你相应的惩罚。”
说完,他轻轻挥了挥手。
很快刘青就让人押着一个胖乎乎身着绸缎的中年男人过来。
男人吓得屁滚尿流地,一见面就赶紧跪下给周嘉荣行礼:“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周嘉荣没理会他们,而是问军师:“认识吗?”
军师仔细辨认了一番,终于认出此人,顿时双目凸起,怒喝道:“狗官……”
他奋力挣扎,想上去报仇,但却被两个官兵死死按住了。
那官员吓了一跳:“太子殿下,这……这个犯人一脸凶相,还是快快拉下去,免得伤着了太子殿下。”
周嘉荣还是没管他,低头看着一脸激愤的军师问:“认出来了?”
军师当然认出来了,这名官员便是当初判他大哥流放之刑的县令。他家贫,大哥走私也是跟着别人小打小闹,涉及的金额很小,而且那时候他大哥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又是初犯,按律来说应该从轻处罚。可县令收了别人的钱,拿他大哥当替罪羊,判了流放千里的重刑。
若不是这样,他母亲又怎么会急得一病不起,他和一姐又怎么会沦为任人欺辱的孤儿。这个家伙便是导致他
们一家悲剧的罪魁祸首。
他投靠了海盗,获得了禹昂雄的赏识后,手里有了一定的权力也不是没想过干掉这个家伙替家人报仇,但那时候这个狗官早已干满了任期,调到了别处。
如今再次见到了仇人,他格外愤怒,仰头看着周嘉荣,怒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嘉荣淡淡地说:“不怎么样,重启调查你大哥当年的案子,拨乱反正。”
闻言,军师有一瞬间的怔愣,但继而苦笑道:“迟了,太迟了,你别以为我会因此就感激你……”
周嘉荣半点不在意:“我不需要你的感激。吏治不严,重审陈年冤案旧案乃是我职责所在,挖出趴在大齐身上的蛀虫、害虫是我应该做的,我没看见就算了,我看到了绝不姑息。”
军师呐呐,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不需要说。
他不相信周嘉荣这样大费周章地将一十年前的县令都给寻了出来,没有一点目的,但周嘉荣字字句句又似毫不在乎他的看法,他琢磨不透,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以免受其影响。
周嘉荣看着他故作平静的脸,知道他的心绪已经乱了,就差最后一把火了。
“带下去,关入大牢中,让奚修文审问。”周嘉荣让人将这个官员带了下去,然后又说,“把人带过来吧。”
听到最后一句,军师不自觉地握紧了手。
周嘉荣今天分明是有备而来,从与他一姐同样遭遇的□□,再到当年的狗官,下一个会是谁?
军师用力握紧了拳头,打算不管是谁来,他都不为所动,绝不中了周嘉荣的奸计。
但很快他就破防了,因为他听到了一道饱含深情的激动呼唤:“三弟……”
军师难以置信地睁开眼,面前站着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皮肤有些黝黑,方方正正的脸,左边眉毛上有一个红色的痣,如此的眼熟。
这张脸哪怕一十年没见过了,军师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声音嘶哑地喊道:“大……大哥……”
中年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紧紧抱住了军师:“三弟,三弟……”
兄弟俩抱做一团,失声大哭,整个厅堂安静得只剩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唤“大哥”、“三弟”。
不知过了多久,兄弟两人才分开,中年人看着军师手腕上的铁链,不安地问:“三弟,你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年你去哪里了?让大哥好找啊……”
军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可以当着周嘉荣的面,当着众官兵海盗的面坦然的承认自己的身份,但他实在没有勇气在久别重逢的大哥面前提及自己如今的境况。
“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转移了话题。
龚大哥太过激动,没有察觉,一五一十地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道给弟弟听。流放到边关做苦力后,因为他脑子灵活,表现好,逐渐获得了上峰的信任,最终获得了释放。
出来后,他走街串巷做货郎为生,后被一富家翁看上,招赘为婿。生活安定下来后,他想起了家人,
带了一批货回到家乡,可母亲已去世,妹妹和弟弟都不知所踪。
这些年他几乎每年都会往漳州府走一趟货,寻找弟妹的踪迹,哪知道妹妹早已化为了一杯黄土,弟弟也更名改姓沦落为寇。
兄弟俩叙完旧,天也已经黑了。
官兵们上前拉起了军师。
龚大哥抓住他的手不肯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