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珩年听出了她口中的敷衍,心口仿佛被谁用拳头砸了一下,闷闷的疼。
他故意赌气般坐在陈芊兰身侧,“若我说,我要去肃州半月,你要不要随我同去?”
陈芊兰笔下动作刷刷,本是浑不在意,左耳进右耳出的,乍闻“肃州”二字,顿时怔住,“你为何去肃州?是三皇子派你去的?”
苏珩年见她终于把眼神放在了自己身上,好歹找回了一丝存在感。
他凌厉的五官总算有了些笑意,心底没来由的雀跃起来,隐约带了几分期盼。
“是。”
陈芊兰思索片刻,大概也能理解官场上有些事需要他代三皇子代劳的,但会试还是最重要,她想了想,又叮嘱道:“那你放心去吧,不过,别忘了带上你的书。”
说罢,她便继续埋首于书纸之中。
苏珩年见她形容恬静,根本没有半分惆怅的样子,便知她丝毫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心里也不免带了气。
“我知晓你牵挂和离一事,等我从肃州回来,我便将我们的事与娘说清楚,到时自会赠你一张和离书,你且安心便是。”
他语气冷硬,仿佛刚从冰水里捞出
来的石头,莫名带了一种冲意。
说罢,也不等陈芊兰的回应,大跨步朝着屋外而去。
正巧李妍下了马车,手里还提着食盒,没料到会遇见苏珩年,还惊讶了一把。
正欲和他打招呼,却见他目不斜视,满脸冰霜,径直朝着另一辆马车而去。
“苏……”
马车仿佛也充满了怒意,马儿愤怒长嘶了一声,马蹄重踏,绝尘而去。
“芊兰,苏公子怎么了?”
李妍觉得苏珩年今日脾气格外大,以前会觉得他不好相处,但好歹还能搭上两句话,今日却仿佛没看到她般。
陈芊兰握着毛笔的手僵直发白,整个人也仿佛丢了魂般,李妍的话在耳蜗里存了几秒,被她消化了良久,才带着怒气道:“谁知道他到底在发什么疯,说话没头没尾的,不就是……”
和离么?这话不应该自己先提吗?他不是曾经抗拒的很吗?
陈芊兰感觉脑中一团乱麻,一时间理不清晰,她厌恶地揉了揉眉心,最后直接摒除脑外。
爱谁谁!反正她和他也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和离是早已经规划好的事,他不愿拖着也是件好事。
也省的
,他日后中了状元,他嫌弃她这个糟糠妻,闹出笑话来,惹人耻笑。
“不就是什么?”
李妍见陈芊兰话说了一半便不再讲,一时间也有些无奈。
但不管她如何追问,陈芊兰都一副不愿再提的样子,“别跟我提他,快快快,我一下午没用餐了,诶,你做了酱肘子?!”
随着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陈芊兰一打开食盒,就见里面全是精品菜式,还是金丝花卷,尝一口,里面全是裹满的蜂蜜。
“太好吃了,妍儿,你的手艺又长进了!”
李妍被她这副狼吞虎咽的模样逗乐了,一时间也把刚才的事抛在了脑后,“什么长进不长进,晚上孙斌闹着吃,我便做了一锅,还留了一半,我想你噬甜,便给你带过来一些尝尝。”
陈芊兰饿疯了,在美食面前,已经不愿多言,她嘴里包裹着肥而不腻的五花肉,声音含糊不清道:“孙斌真是好口福,以后我若是没家了,可要去你家蹭饭的……”
陈芊兰说完,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完了,说多了,嘴瓢了……
好在李妍没有发现,她以为陈芊兰只是单纯喜欢自己做
的饭,想想自己在她手里吃到的麻辣香锅,明明已经用过膳,此刻却忍不住口舌生津。
“好,但是可不白蹭,你要带着你的火锅作为交换。”
陈芊兰闻声一愣,随后无奈的笑了下,利落干脆的答应下来,“那是自然,到时候新的汤锅准备出来,第一个让你先试试。”
李妍笑得满意,“那感情好。”
顺遂的时光便这样过去。
火锅店从布置到安排,以及精装修和桌椅、杂旧家具的摆放,都紧锣密鼓地安排起来。
不过短短三日,陈苏火锅店便准备正式开业了。
苏珩年不在京中,剪彩仪式,便请了几位相熟的人:李妍、江玉还有四股东孙誉武。
他还带了妻儿过来,小妻子一副温婉长相,儿子长得虎头虎脑,从他机灵可爱的长相便可以看出,孙誉武没毁容之前,也是一位翩翩佳公子。
今日他换了一身青竹长袍,身长八尺,愈发衬得身材颀长,和当时公堂上粗布麻衣的屠夫判若两人。
“真是不好意思,李小姐,本来不打算麻烦你的,但内子和犬子不懂事,非要过来给恩人添麻烦……”
他的
话音未落,便被陈芊兰截下了话头,“什么麻烦,你儿子好可爱啊,夫人也温婉可人。”
“再说了,你还是火锅店的四股东,便是日日来都可以啊,说这话,便是见外了。”
陈芊兰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众人低眸望去,才发现她早已经蹲下身子,纤细的双手忙个不停,抓住孙誉武儿子的的脸蛋揉个不停。
人家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