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珩年心内焦灼,车夫是邻居中的一位马夫,早上还要忙家里的农活,他便让对方先回家一趟,若是有什么消息进城的时候传递一声。
“放心吧,有好消息我让大郎卖肉的时候给你传话!”
苏珩年点点头,心跳却愈发不安分起来。
果然如他所预料的那般,一大早他等到孙府开门,上前请求孙誉文见自己一面。
孙誉文答应是答应了,但却一副惊讶到夸张的表情,“苏少爷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孙誉文拿茶盖撇了撇浮沫,故意浮夸道:“哟,你衣袖怎么湿了?难不成在我府门外站了半宿?”
苏珩年也不喝他送来的茶,高眉凛凛,冷冷凝睇着他的眼神,“明人不说暗话,孙誉文,斌儿,到底在没在你这?”
孙誉文先是一愣,而后猛的呵笑一声,“苏公子说这话可是折煞我了,我儿子不都被那死婆娘领走了,哪能突然再回来?苏公子莫不是脑袋被撞糊涂了吧?
他脸上的表情如同捏了一张面具,跳梁小丑一样又夸张又搞笑,但苏珩年却辩不出其中真假。
“那你知不知道,李妍已经失踪一天了?”
孙誉文一愣,旋即大笑起来,“失踪了?怎么突然失踪了?”
“我就说抢了我儿子,不可能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你们还不信,哈哈哈哈!”
苏珩年冷眼看着他似笑非笑,分不清他是真情流露还是逢场做戏。
“你真不知道?”
孙誉文见他这副认真的表情,更是笑得直不起腰。
“雷氏,你看他这样子,是不是和我新养的狗差不多,蠢萌蠢萌的?”
苏珩年默不作声,知道苏誉文这样,是不肯说实话了。
“孙公子若是再在这里装疯卖傻,苏某便要去状告官府了。”
孙誉文仿佛听到了什么绝世笑话,指着他的手指摇晃颤抖着,“你若是想告,苏珩年你就去啊,我看你能奈我何,没做过的事,我可不能承认!”
苏珩年二话没说,直接起身往外走。
“这就走了啊,慢走不送!”
苏珩年却不如孙誉文所预料的那般,他可不是要出孙府。
等了三个时辰才入了府,什么信息都没得到就离开实在太不划算。
出了主院,他径直朝着里面的院落走去。
“拦住他,什么人,竟敢在府里胡乱奔蹿?”
苏珩年恍若未闻,步子越走越
快,后面的声音不断,他心里越来越急,最后没办法,直接躲到了一处荒废的院子里。
“人去哪了?怎么突然消失了?”
荒废的院落里到处是破烂的水缸,苏珩年随便找了一个窝进去。
大抵那些小厮也没想到苏珩年会选最偏僻的地方躲进去,喊了几声干脆离开,去别的地方找了。
苏珩年等声音都消散了,才从水缸里站出来。
“快快快,把这小子丢进去。”
“丢在这里,这说到底还是咱们的小少爷,少爷会不会怪罪下来?”
“管那么多干什么?夫人不是都说了,等那男人走了自然就小少爷接回来,现在先把他放到地窖里,别让他搞出动静来!”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苏珩年听到了一道重物落地的声响。
“好了,石头到底了,那小子也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咱们走吧。”
小厮们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还在嘟囔,“这石头还真特么重。”
“那姓苏的怎么还没找到,再不走,少爷……”
抱怨声渐渐远去,苏珩年听着听着,冷冽的眉头越蹙越紧,刚刚他分明听到,小少爷、地窖几个词。
“笃笃——”
地窖被阖
上的严丝合缝,偌大的院子,苏珩年根本寻不到,只能借着石头砸在地面的声响,让地窖里的孙斌听到,进而呼救。
“呜呜——”
不知道敲了多久,地下终于出现了一道声响。
苏珩年心底一喜,循着声音的方向找过去,终于在找到一片明显凹下去的土坑。
找了跟尖锐的木棒狠狠一撬,那石板直接砸在了旁边,发出嘟的一声闷响。
“斌儿——”
“呜呜——”
借着阳光,苏珩年看到了地窖里躺着的孩子,此刻正睁着一双黑亮的双眼,眼睛里水光和期待交织着,望着他激动不已。
“别怕,我拉你上来。”
他跳下去是不可能的,这破落的院子里连个梯子都没有,若说布料或者藤蔓尚可。
可他围着院子寻了几圈,也只看到了低矮的枯草和枯枝败叶,哪有什么结实的草疼?
屋子里满是灰尘,破烂的架子床早就缺胳膊断腿,结满了蛛网,所有的柜子都翻遍了,都没看见一床被褥。
苏珩年越想越着急,几乎不带希望的看向最后一间屋子。
这是间上了锁的正屋,位于院子里的最东面,按理说是最华贵地理位置风水最好的
一间房,可没想到居然被锁住了。
苏珩年拿了块石头把锁链砸开,一进门便吓了个趔趄。
房梁上垂下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