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歌在看到叶景明的那一刻,心情十分的复杂。
她自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也不觉得自己狠毒。
只是,她原本不想让这些事情叫叶景明知道的,如今,瞧叶景明的模样,分明是已经在门外都听到了。
先前叶白氏辱骂之言实在难听,将徐凤蓉和她是羞辱得体无完肤,作为深爱徐凤蓉的叶景明听到这些话,大抵很难受吧。
再者,叶景明从前这个叶白氏这个嫡母,可向来是尊重有加,即便是先前知道叶白氏有错,也不过是任由叶挽歌将叶白氏***在佛堂,却是一日三餐的供着,最多便是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他心中对叶白氏,多少是有几分母子之情的吧。
即便叶白氏不是叶景明的生母,却也是嫡母,他对叶白氏的敬重,多少都还是有的。
可如今,叶景明对叶白氏,大抵是恨透了。
包括……她叶挽歌并非叶景明的亲生女儿。
这些残忍至极的真相,或许叶景明从前就知道的,只是,叶景明从来不说,叶挽歌便也当做不知道,如今,却是无法假装下去了。
叶挽歌十分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
叶景明的视线对上叶
白氏的视线,后者一副怨念和狠辣的模样,好似想要将叶景明也给生吞活剥了般。
叶景明移开视线,不愿意再看。
他转过身去,看着已经是浑身颤抖状态的林琳嬷嬷,低声说道,“母亲年事已高,今日忽发中风,林琳你照顾有失,即日起不准再留在静安院!下去领罚!”
林琳嬷嬷身子一软,整个人跪坐在地上,“侯爷,老夫人,老夫人……”
“还不去喊人来执行?”叶景明皱着眉看了香冬一眼。
香冬急忙应了声是之后,匆匆的离开。
叶白氏就这么躺在地上,没有人上前将她扶起来。
林琳嬷嬷满目苍凉的看着叶白氏,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下场,她的身子抖若筛糠,已经完全绝望。
她跟了叶白氏大半辈子,叶白氏的荣辱,便是她的荣辱。
如今,叶白氏都已经落得如此下场,她又如何逃得过。
这个安宁郡主,可不是个简单的人。
她手段决绝又狠绝,对叶白氏这个永宁侯府的老夫人都尚且如此,对她一个老奴才,自然会下更狠的手。
如今叶景明这么说,也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
林琳嬷嬷知道自己
的下场了。
她逃不过,逃不过啊。
她跟在叶白氏身边,叶白氏知道的事情便是她知道的事情,叶白氏做的事情,便也是她做的事情……
那些事情,她都曾经参与过的。
所以,叶景明父女,如何会放了自己呢?
林琳嬷嬷越想心中越发悲凉,她不想,不想落得和叶白氏一样的下场啊!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琳嬷嬷越想越是心惊,她眸光一暗,一咬牙,心下一横,趁着叶景明和叶挽歌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她忽然发了狠,站起身子,猛地就朝院子中的石桌冲了过去。
叶挽歌看到的时候,林琳已经冲出去两米开外,她略微皱了皱眉,下一瞬,便看到林琳一头撞在石桌之上,额头上鲜血淋漓。
力道之大,还能看到她头上血肉模糊的伤口。
这林琳嬷嬷,这下了狠心要去死啊。
林琳嬷嬷一头撞在石桌之上之后,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地上,她浑身抽搐着,嘴角抖动,眼神都开始涣散。
这一下的力道不错,大抵能将她撞个头昏延缓大脑都移位。
当然,若是现在抢救,也未必就会死。
只是,叶挽歌和叶景明,都不
会这么做就是了。
叶景明回过头看着叶挽歌,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宝儿,你先行回去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就是了。”
叶挽歌看了看叶白氏和林琳嬷嬷,而后才点了点头,“爹,你若是处理完了,便使人告诉我一声……我想,今日的事情,我们该聊一聊。”
叶挽歌从来不是个会将问题压下不谈之人,从前大家不说明不说破,倒是可以当做不知道,可是现如今,既然已经都心知肚明了,便也不该这么糊里糊涂的过日子。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拖泥带水之人,有些事情,还是及时沟通,将事情说清楚讲明白是好。
若不然,父女两对叶白氏的事情避之不谈,久而久之,只会引起更大的矛盾罢了。
叶景明顿了顿,眼眸中透出几分复杂的神色,他点了点头,“好,你也累了,回去吧,这些事情……只有爹爹处理。”
叶挽歌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会叶白氏也那奄奄一息的林琳嬷嬷,径直出了佛堂,往静安院外走去。
于叶挽歌而言,这林琳嬷嬷也是死有余辜。
她是叶白氏的贴身嬷嬷,叶白氏所作的事情,她是不可能
不知情的,甚至,林琳嬷嬷一定就是那个帮凶和执行者。
对一个有份害死她母亲和在孩童岁月里蹉跎过她的人,叶挽歌也没那份同情心。
所以,死便死了,死了倒还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