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传到殿外,几个男性护卫都站直了身子,脸上重新浮现笑意。
祝融是祝部第一美人,或者说是整个南蛮地区的第一美人,他们早已惦记已久。
他们作为心腹,最近自然也知道一些动静:有外面的汉人送来了宝物,包括许多稀罕物,还有宝贵的粮食种子。
又听说,有一个名为周王的汉人横扫六合,对各地统治比当初最为强盛的大汉还要强硬。
北边的鲜卑、乌桓,南边他们的邻居,却被山地隔开的五溪蛮,再往东走的山越,统统被他整合,如汉地一般纳入麾下。
据说这人是汉先帝御称的风流人物……
他们能心里不发槌么?
一个不慎,这从小惦记到大的美人,那就让这人给带走了啊。
自己等人哪还有机会当’首’呢?
“想来也是,小夫人哪里会瞧得上汉人男子呢?”
“那可不是,细皮嫩肉的,不经折腾。”
“他真要敢来,三天只怕就没了命。”
“咱们还得把身子骨练好,等到我们伺候的时候,可别喘不上来气”
大殿内,笑声方止。
面对女儿的’豪言壮语’,祝坤并不觉得不妥,毕竟在她们的观念中,这些事没什么好避讳的。
如果不是因为祝融身份特殊,这个年纪的族内其他女子,早就有自己的一个或其他好几个男人了。
“不管怎样说,汉人还是势大,咱们终归是在他们的统辖之下。”
“如今汉人天下大变,咱们这也太平不了。”
“孟部野心勃勃,那孟获扬言要将你带走,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顿了顿,祝坤夫人叹了一口气:“你怕是没法享母亲这福气,不去伺候那汉人之王,也要去伺候孟部啊。”
祝融眉一竖,宛如一头发怒的雌性豹子:“那也要他孟获有这个能耐才行!”
“对了母亲,既然得了汉人的好处,他们那边您打算怎么回复?”
“周王所图甚大,不是我一部能轻易决定的。”
烛坤夫人摇了摇头。
“有些部落见了恩义,又深知此人之威,惧敬并在,有真正的臣服之意。”
“有些部落同样惧怕,但喜欢如今自由,心里是抗拒变成五溪蛮那般的。”
“还有一些,则野心勃勃,明为奉承此人,实为借
他之力,夺取益州”
“最后的,那便是要明着跟着他对着干了!”
南蛮之地,大大小小的部落有七八十,各自独立性很强,哪能完全一条心?
“母亲还是没说您的打算。”祝融追问道。
“随波逐流,见机行事。”祝坤夫人摇头依旧:“有些人的野心已不可遏制,只怕会借着此番南中演武夺魁,在此人来之前,统合诸族。”
“而此人虽有威名在外,又施恩义于内,但终究只是信物来往,并无人至,又谈何成事呢?”
祝融蹙眉:“东西送了出来,他自己要是不来,岂不是白搭了?”
祝坤微笑:“那人在汉人中,也是一等一的尊贵之人,几如汉家天子一般。这样的万金之躯,又怎会来我们这混乱之地冒险呢?”
闻言,祝融又嗤笑起来:“说到底还是没胆!”
孟部。
借山体凿出的大屋中,三道人影对坐。
年长者三十,名孟节,虽是蛮人打扮,但长得倒颇为清秀。
在他左右两手分别是二弟孟获、三弟孟优。孟获年二十三四,身高八尺五寸,肌肉如虬龙;
孟优年纪与孟获相仿,体型稍小。
三人面前,正是周燃派人送来的书信。
“天下正逢大变,周王有倾吞天下,重整河山之雄心与能为。”
“趁此势投诚于他,也可以结束诸族无数年的争斗,才是长久安宁之策。”
孟节说道。
“大哥怎总喜欢替汉人说话!?”
孟获不悦:“认他为主,让他整合,我们南中还能自己说了算吗!?以后就真成了汉人的奴才!”
他跟不少汉人打交道,其中包括益州大姓雍氏。
与他们相交时,孟获总是低一头的,他也知晓,汉人是瞧自己等人不起的,不然如何会称之为’蛮’呢?
这种低头,对于孟获而言,不过是暂时忍辱罢了!
南蛮所居之地,主要是如今的南中四郡,为:益州、永昌、拝柯、越漏。
这四个郡多山地,地形复杂,且城池很少,但占地极大,几乎相等于半个益州。
最大的永昌郡拿到外面去,都可以和小一些的州碰一碰了。
“这周王我也知晓,起家之时,无非四郡而已!”
“他那四郡才多少人马?我若能一统南中,益州便在掌中,为何要屈居于他人之下?靠他人赏赐呢!?”
孟节素知弟弟野心,当即劝道:“若投周王,不失
一两千石郡守之位……”
孟获霸道一挥手,直接打断了兄长的言语:“两千石能和南蛮王比么?莫说他的两千石,叫我做便能做,让我滚便要滚!”
“我等与汉人混居,迟早将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