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逝前,康茂才南征北战就没停过。
他不是什么老年人,是可怕的老将。
王袆乖乖被康茂才护在身后,时不时伸出宽剑,在康茂才的刀光空隙中刺一下,砸一下,补刀补得熟练且猥琐,和他本人的名声完全不相符。
花云发现梁王养尊处优惯了,被自己撞一下就失去了行动能力,不需要用刀比着,便一只手像拖着一只死狗一样拖着梁王,右手单手持刀,架着对方三四把刀剑都能轻松推开。
花云畅快大笑:“爷爷我让你们一只手,照旧打得你们抱头鼠窜。王公,接着!”
战斗能力最弱的王袆抓住梁王的发髻,宽剑搭在了梁王的身体上。
花云腾出了手,又从腰间拔出一把弯刀,双刀挥舞着虎虎生威,刀影所到之处一片血肉横飞。
梁王的属官们已经退到了侍卫的身后,大呼小叫指挥侍卫杀掉眼前三人,不敢与三人对抗。
王袆用剑尖戳了一下梁王的大腿,威胁道:“赶紧让你的人退开!”
梁王“嗷”地惨叫一声,声厉内荏道:“你、你赶紧放了我,否则你们都得死!”
王袆笑道:“明军已经兵临城下了,你们说谁会死?”
说完,外面穿来“砰砰砰”的枪击声。
王袆的扈从,即花云和康茂才的兵拿出了燧发枪,五十人分成五排十人横队,开始射击。
他们从靠近宫殿门口的院落处开始,最前面的人射击,后面的人依次上前两步,越过前面的人的身体,第一排的人在火力掩护下跑到最后一排,这样井然有序、火力不间断地向前推进。
燧发枪比起原始火铳,不仅射击速度和换弹速度更快,还更小巧。连元军都多次栽在新式火器上,云南地处偏远,就更没见过。所以这五十人明兵能轻松将云南元兵没见过的燧发枪藏到怀里。
不过云南守兵多年没有打仗,梁王又轻视深入敌方腹地的大明使臣,量他们也不敢做过分的事,只把扈从赶到庭院,不做搜身。王袆、康茂才和花云三人都惊讶极了,才十分嚣张地揣着燧发枪来。
梁王的王宫中配备有五百人着甲侍卫。当他们听到动静的时候,都往宫殿中堂聚集。
但为防刺客,宫中侍卫不能戴头盔和面甲;为了巡逻方便,他们的着甲也只是皮甲布甲等轻甲。
这样的甲,在威力比火铳大许多的燧发枪面前,几乎就和一件装饰用的衣服差不多。
如果他们现在有马,可能还能冲过只有五十人的火力封锁线,直接与明兵白刃战,可能能将其剿灭。但他们在宫中不可能配马,面对手持燧发枪,且在陈英手下训练过许久的新式火铳兵面前,简直像是赶着来被枪毙。
在宫中当差的侍卫,许多都远离血腥战场多时,一些人还是混日子的勋贵子弟。
当直面死亡后,他们中大部分人都抱头逃窜,溃不成兵;只留下少数勇猛的壮士直面明军新式火器的威力,这种鲁莽又无智的勇敢,让他们很快就死得干干净净。
火铳兵迅速推进到王袆等三人所在宫殿门前,踏进了一片血腥的宫殿中。
花云问道:“情况如何?”
总领这五十人的队长道:“宫中侍卫已经四处逃窜,无人阻挡。”
花云道:“关宫门,放信号!”
队长领命,领着四十人离开,只留下十人待命。
被朱标命名为“窜天猴”的火|药信号弹冒着红色的尾烟冲向了天空。
没几分钟,从昆明城正城门处,也有一个冒着红色尾烟的窜天猴冲向了天空。
花云大笑:“老康,那几个小将的速度真快!”
康茂才见到了信号弹,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今日后,我们恐怕不能叫他们小将了。”
花云擦了擦脸上的血:“其他人且不说,花文逊我能叫他一辈子小将。”
康茂才:“……你随意。”
王袆看到城门处的信号弹,板着的脸终于露出了微笑。
他回头对被他们三人压制住的云南属官们道:“我说大明天兵将至,你们现在信否?”
属官们皆呆愣。
梁王大喘着气,不敢置信道:“明军来了?怎么可能?我都没收到消息!”
这时,躲在宫殿中仅存不多的侍卫后面的几个属官丢掉了头上的元朝官帽,整理了一下仪容,笑着越过侍卫,朝着王袆等人走过来。
“恭迎天兵。”那几个属官对王袆等人作揖。
梁王更加不敢置信:“你们、你们……”
梁王参政喻金闾道:“明代元乃是天命所归。诸位若能归降,在大明也能继续当官。何必与已经覆灭的大元共生死?”
另一位参政高抚慰也道:“大明皇帝有雄主之风,乃民心所望所归。诸位为了云南的百姓,也不应抵抗。”
达里麻沉默半晌,哑声道:“报纸上说的是真的?大元真的亡了?”
王袆沉声道:“大元被赶回草原,已经两年了。”
达里麻垂首捂脸大笑,然后横刀自刎。
梁王脖子一缩,大喊:“我降,我降,别杀我!”
属官纷纷丢弃刀剑。
除达里麻之外,无一人为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