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胆战心惊回到了前线, 马车没爆炸。
为首的爆破组组长看着到达了目的地,还心有余悸的朱元璋道:“老爷,别担心, 只要严格按照标少爷写的《安全手册》, 就不会有危险。”
朱元璋举起手中的《安全手册》:“这么厚的《安全手册》?!”
爆破组组长憨笑:“不厚不厚。”
朱元璋一巴掌扇在自家这个老亲兵后脑勺上。
骑马来迎的徐达跳下马,道:“石老三, 你怎么回来了?”
那为首的爆破组组长拱手继续憨笑:“少爷有命, 令我们常伴老爷左右,重新参军入伍。还有,现在少爷给我取了个新名字, 叫石山, 就是石头山的意思。”
徐达疑惑极了。
石老三是最早跟随朱元璋的亲兵之一,但早年就因为受伤过重, 不能再在战场厮杀,就给朱元璋当了家仆。
他记得石老三那双手臂可不能做力气活,怎么还能重新参军?
朱元璋对徐达摆了摆手,道:“进大帐说。”
他看了一眼那架十分危险的马车,道:“这个放在……呃,石山,你自己看放在哪。”
石山领命。
朱元璋召集信任(知道标儿身份)的众幕僚下属,告诉了他们陈标搞出一个超级大炸药的事。
陈标和朱元璋说话的时候东一榔头西一锤子, 跑题三千里, 搞得朱元璋这次回应天原本的目的一个都没达成。
朱元璋自己也和陈标一样, 一会儿说说这个,一会儿提提那个, 还掏出陈标给他的世界地图, 拍着桌板说什么“我还以为打赢元鞑子就算结束, 怎么还有这么多不怀好意的强国对咱们虎视眈眈”。
下属们的脑子被强行塞进一大堆未曾思考过的“常识”,耳朵嗡嗡作响,太阳穴突突突地疼。
半晌,李善长揉着太阳穴道:“主公,海外的事,你当上皇帝,咱们再慢慢商议,好不好?我们一步一步得来,先说那个……那个什么?”
朱元璋道:“就叫标儿炸药好了?”
李善长:“……我想标儿可能并不喜欢这个名字。”
刘基勉强记得名字,道:“就叫烈性炸药这个俗称好了。这炸药威力真的如此可怕?要不先试试?”
徐达立刻道:“标儿说的话,哪能有假?标儿瞒着我们做了好几年,才做出十二包烈性炸药,一包都不能乱用!”
朱元璋点头,道:“接下来不是要打安庆吗?用安庆试试。”
徐达道:“咱们先炸城门。如果能把城门炸开,安庆就不攻自破了。”
刘基道:“安庆的城门是用铁皮包裹铁桦木做成,还不如炸城墙。城墙由土石铸成,可能有偷工减料,更容易垮塌。”
徐达激动道:“我相信标儿!标儿说能炸就肯定能炸!炸塌了城墙他们肯定还有反抗之心,但若是炸塌了城门,定能对他们心灵造成极大震撼,说不定就会不占而降!”
徐达性仁善,虽打起仗来也会摈弃慈悲之心,该用人命堆砌的时候就绝不手软。但若能让自家兄弟们少死几个,他自然更加高兴。
古时城门多用特殊处理的枣木和铁桦木,包裹着铁皮铜皮制造而成。这等特殊处理的厚重城门比城墙还坚硬。
若是小城,或许会用攻城木试图撞断城门门栓;大城就基本是堆人命攀登城墙,从城墙上方突破。
元末虽然已经有了大|炮,但传统黑火|药的威力极其有限,炸不开城门城墙,只能对城墙上的守城将士造成压制,以掩护攻城将士登城墙。
只要有一面城墙失守,攻城就几乎没有悬念。
而如果一座城最坚固的城门垮塌,大军骑着高头大马昂首挺胸从城门光明正大的进城,这种压迫感,恐怕没有几个守城将士能抵挡住。
何况陈友谅他本就是个背主自立的小人,麾下将领可不会为其效死。
见徐达对陈标的盲目信任,刘基有些担心。
他不是不信任标儿,但作为文人谋士,又是修荀子的儒士,刘基凡事总会往最坏的地方想。
若标儿提供的烈性炸药威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厉害,没有把城门炸塌,会不会损害标儿的威信?
于是刘基仍旧希望小心为上。
刘基和这群直肠子将领相处久了,知道自己稍稍绕一点弯他们就听不懂。他便直白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朱元璋摸着胡茬道:“伯温言之有理。不过伯温也该相信一点天德,天德不是这样的人。他只是以为帅的角度,从最大利处出发。第一个炸药|包能炸塌城门,我们可能不废一兵一卒就能拿下安庆;若不能,再试试城墙薄弱处。烈性炸药虽然稀有,但若赌一个不战而胜,浪费一个也没关系。”
徐达连连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何况咱们又不说这是标儿做的炸药,肯定是大帅自己找人做的,要损害威信,不也是损害大帅的?”
朱元璋横了徐达一眼:“是是是,损害我的。但伯温不是担心其他人,他是担心你。”
徐达指着自己,不敢置信:“担心我?”
刘基板着脸:“徐元帅,我担心烈性炸药不合你意,你期望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