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皇宫正东门。
温宛跟萧臣分至两处。
此时甘泉宫外,温宛正琢磨着如何将她与萧臣商量的计划告诉姑姑时,秋晴突然拉住她,“县主别进去!”
温宛抬头见秋晴神色有异,不由蹙眉,“怎么了?”
“县主……”
秋晴才说了两个字,忍不住红了眼眶。
温宛心道不好,当即挣脱秋晴。
“不能!”秋晴拼了所有力气把温宛拉回来,“这是娘娘的意思!谁都不能进……”
“到底怎么回事?”温宛反手握住秋晴,急声问道。
“娘娘她……”
“你说啊!”
秋晴把温宛拽到拐角处,说话是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娘娘有可能染了瘟疫……”
“什么!”
嘘—
秋晴环顾左右,确定无人才又看向温宛,“娘娘昨日午时便觉困倦,早早睡下了,酉时奴婢想把娘娘叫醒用膳,娘娘说她有些不舒服想多睡一会儿,叫奴婢不许打扰,今晨我想进门时娘娘硬是叫我止步在外厅,说是身体不舒服还要继续休息……”
温宛紧盯着秋晴,“然后呢?”
“奴婢担心娘娘想要硬闯进去,娘娘见阻止不了我才说了真话,娘娘说她身上长满了红疹子,十个指甲泛黑,她说这症状与多年前发生在皇城的那场瘟疫一模一样!她叫奴婢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进去,也不许告诉任何人,如果是瘟疫,谁也救不了她,如果不是也不必叫所有人都跟着虚惊一场。”
“我要进去!”
“县主不可!”秋晴死死拽住温宛,“您现在进去,岂不是要逼死娘娘么!”
温宛也跟着红了眼眶,“难不成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姑姑在里面等死?”
“御医!”秋晴抹了眼泪,“县主要是能把御医找来,一定能救娘娘!”
“对对对!”急中生乱,温宛怎么没想到这个。
就在温宛转身时,秋晴又拉住她,“不能是御医院里的!”
“为什么?”
“瘟疫非同小可,要是被人知道,娘娘很有可能会被……”当年瘟疫秋晴虽然,可她清楚记得当时一个疑似瘟疫的宫女被人扔进火坑!
温宛突然停下脚步,脑海里顿时浮现出父亲跟母亲的影子。
心,陡痛。
“我知道该找谁!”
温宛看向秋晴,“你且在这里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也别跟任何人说姑姑的情况!”
“奴婢知道!”秋晴抹泪,“县主快些……”
瘟疫之骇,家家有伏尸之痛,室室有哀嚎之声,或合门而亡或举族而丧。
哪怕她的母亲是神医,仍然死在那场肆虐皇城半年之久的瘟疫里。
温宛不知道她是如何跑出皇宫的,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叫姑姑有事。
绝对不能……
此时御书房,萧桓宇看到萧臣一刻,心中坦然。
“七皇弟坐。”
萧桓宇搁下手中奏折,抬头看向萧臣,“你既来,晚膳就留在皇宫,你我兄弟一起上阵杀过敌,却还没有机会一起饮过酒。”
萧臣拱手,“臣弟此来是想与太子殿下商量一件事。”
“你且说。”经历种种,萧桓宇也算大彻大悟,尤其在与战幕长谈之后,他也终于明白皇祖父留下遗诏跟密令的目的并非是因为看中谁,或是没有看中谁,而是为解大周多年后的灭国之危。
尤其在与尊守义的两次较量里,萧臣明明有机会将他也一并置于死地,然而萧臣非但没有,更愿意将这江山拱手相让。
论气度,萧桓宇自认不如。
“军师前日交给我一张名单……”
“七皇弟不必多虑,难道你没看出来,那张名单的笔迹出自我手么?”萧桓宇淡然笑道。
萧臣拱手,“太子仁义,臣弟佩服。”
“这里没有外人, 你与我不必这样客套。”话既然说到这里,萧桓宇亦道,“老师说,你想自请废‘魏王’封号?”
“臣弟此番入宫就是为了这件事。”萧臣思来想去,有些事实并不适合由战幕相传,他该来一趟,“臣弟的确想在太子殿下登基之后自请废‘魏王’封号,当个普通人。”
萧桓宇面色凝重,“你想以此作为给我的补偿?”
“这只是其一。”萧臣不否定他这么做的确是想给萧桓宇一个定心丸。
由他自请废封,他日若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