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到萧冥河的声音,苗四郎又叹了一口气。
“若那时战幕死了,忘忧大师就不会死,可以继续牵制跟影响周帝,案子也不会被撤,以宋相言的脾气,加上你的算计,萧桓宇给战幕下毒且嫁祸给宋相言的事必能天下皆知,你我再杀了宋相言,嫁祸给太子府……”
咔嚓!
听到杯碎的声音,苗四郎选择闭嘴。
苗四郎所言,是萧冥河最开始的计划,“战幕那时没死。”
“是我之过。”
“是天意。”
萧冥河松开碎在自己手里的茶杯,缓缓吁出一口气,“战幕当着父皇的面杀死忘忧,当真霸气。”
苗四郎吹了吹茶杯里飘浮的嫩叶,轻抿浅尝。
“战幕第一次撤案,想保宋相言,第二次撤案,想保萧桓宇……他以为他是谁,想如何就如何,想保谁就保谁?”
“至少现在,萧桓宇跟宋相言都好好的。”苗四郎好心提醒道。
萧冥河难得冷笑,“这世上的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萧桓宇错就错在他做了那样的事。”
“六皇子想到后招了?”
“这件事还没完。”萧冥河从茶盘里重新拿过一个杯子,自顾斟茶,“战幕想如何,本皇子偏不叫他如意!”
苗四郎没有质疑,他知道萧冥河的本事,“有没有我可以帮到你的地方?”
“不是帮我,是帮你自己。”
“六皇子不必时刻提醒我的……”
“但你要时刻谨记。”
屏风后,苗四郎看着手里的茶杯,上面的嫩叶随波纹浮动,空游无依。
我记得住……
皇宫,御书房。
周帝得到消息的时候发雷霆之怒,奏折撇了又撇,李世安来来去去捡了好几回,腰差点断掉。
“战幕是不是太过分了!”周帝恨道。
李世安将刚捡起来的奏折整整齐齐摆到桌案上,“皇上息怒……”
“他敢当着朕的面杀了忘忧,敢撤朕下旨亲审的案子,他还敢如何?下一次,他是不是要跑到金銮殿上,将朕从那把龙椅上拽下来,把萧桓宇那个畜牲按在上前,叫文武百官俯首叩拜新帝!”
李世安觉得周帝在大理寺这几日白呆了,单在忘忧这件事上,连他都明白,战幕是在替一经报仇,这中间绝对没有向周帝示威的意思。
至于撤案,摆明是想保萧桓宇,案子查下去,萧桓宇那点事定会暴露。
“皇上,护国寺的智音和尚在收拾忘忧大师的禅房时,发现一物……”李世安转移话题道。
周帝闻言,神情略有缓和,“何物?”
李世安遂将放于袖兜里的物件拿出来,双手呈递。
周帝迫不及待打开,是一本手札。
看字迹当是忘忧亲笔所写。
随着手札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竟是一串药方。
周帝抬头,狐疑看过去,李世安拱手,“老奴斗胆,多问了那智音和尚一句,依着智音和尚的意思,此物最后一页的药方,可长生。”
周帝眼中骤然一亮,随即沉下来,“佛家岂有长生一说。”
“老奴口误,是开悟。”李世安急忙俯身,唯唯诺诺,“道家长生,佛家开悟……”
周帝看着那页药方,陷入沉思。
李世安提议,“皇上要不要宣李显李大人晋见?”
“呵!”
周帝冷笑,“你去外面寻个医术高超的,瞧瞧。”
李世安暗暗佩服,周帝的表现,皆被萧冥河说中。
忘忧哪里留下什么手札,这本手札是萧冥河的杰作……
此时此刻,永安宫。
萧冥河自东市回来,入院便觉异样,师媗几乎同时现身。
“主子……”
萧冥河摆手,师媗潜到暗处。
他于院中停下脚步,数息举步行到宫门处,轻轻推门。
小太监看到主子,热泪盈眶,但却一动都不能动。
萧冥河看到桌边那人,微微一笑,“七弟可是稀客。”
坐在对面的,正是萧臣。
萧臣抬手,小太监忽然就能动了。
“六皇子……”小太监哭唧唧跑过去,站到萧冥河身后。
萧冥河略带嗔怒低语,“是不是你惹七弟生气了?”
“六皇子明鉴,奴才连话都没来得及说!”
小太监正欲解释时,萧冥河抬手阻止,又有些宠溺,“去沏茶,最好的龙井。”
“是……”小太监瞧了眼萧臣,悻悻离开。
房间里无他人,萧冥河行到桌边坐下来,抬头与萧臣对礼,“七弟这是第二次来我永安宫,上次走的突然,连我一口茶都没喝到。”
萧臣倏然抬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