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的确没想入凉亭找谁不自在,她就不是得了便宜卖乖的人。
只是待她行至凉亭外时,忽然透过凉亭注意到对面池塘墙壁上的涂鸦,她好奇,于是径直走进凉亭,且丝毫没有止步的意思。
公孙斐见温宛视线落处,开口唤停,“温县主就站那儿罢!”
温弦本就讨厌温宛,见她如此目中无人猛然起身。
温宛顺势坐到温弦刚刚的位置,“多谢。”
温弦,“……”
“不知县主来温府,所为何事?”公孙斐虽然已经从之前那件事的求而不得中稍稍释怀,可这世上能让他心情不好的人除了心头那只小白凤,就是眼前这只应该是棕色皮毛的狐狸。
幼狐。
看着不成气候,手段也是不少。
温宛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对顾琉璃,“太子妃是这里常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温宛是真没朝不该想的地方想,奈何心虚如顾琉璃,一瞬间就觉得对方是在言词试探,“县主误会,有事而已。”
“温宛!你到底来做什么?别以为你把胜翡堂的货还给我们,我们就会谢你!”温弦见温宛没有让位的意思,直接坐到旁边石凳上,愤然怒道。
温宛微愣,转尔看向公孙斐,似笑非笑。
谢从何来?
她占尽便宜了呢!
所以说温弦的智商这般,上一世竟然死在她后头,到底是她上一世蠢,还是太蠢!
“咳!”公孙斐笑面相迎,“县主此来,何事?”
“想请贵府温姑娘去喝杯茶,不知斐公子同意否?”温宛大方说出来意。
这次轮到公孙斐愣住,哪怕顾琉璃都很意外。
温弦都没太听清,“你说什么?”
“请你喝茶。”温宛想了想,“或者喝酒,温姑娘喜欢什么?”
温弦一脸看到鬼的样子愣在座位上,好像自她搬出御南侯府,尤其在李氏跟楚倦的事情后,她与温宛每次见面都恨不得对方去死,何曾有过一句善言。
“还是,你不敢?”温宛挑眉,神色似有挑衅之意。
温弦冷哼,“本姑娘怕你不成!”
对面,公孙斐觉得不妙,“县主只请温姑娘一人?”
“御翡堂生意不好,没有多余的钱,斐公子如果有兴趣也可以一起去,不过你那份,得自己拿银子。”温宛起身,居高临下看向温弦,淡淡的眉眼,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请。”
温弦被这笑震了一下,可她自来高傲自负的性子没有让她及时拒绝。
哪怕公孙斐一直都没说同意。
温宛只等温弦走出凉亭,这才朝向顾琉璃施礼,“太子妃慢用。”
顾琉璃颔首算是应声。
待她看向公孙斐时,公孙斐亦抬头,四目相视。
别人一眼万年,他们这一眼,像是打了万年。
温宛离开凉亭时又朝对面池塘墙壁的涂鸦瞥一眼,这才离开。
温弦走在前面,她在经过弯月拱门时突发奇想,想要试一试那两枚红宝石是不是黏的特别牢固。
不试不知道,一试……
她身价立时朝上窜了窜……
凉亭里,顾琉璃注意到温宛的小动作,一时不齿,“以前听说御南侯府温宛的名声时,多半与花间楼脱不了干系,如今这名声里怕是又要多一样。”
顾琉璃从来都不是刻薄的人,至少在此之前,她说话注重分寸,看不惯的入眼入心但不过嘴,像是温弦那么蠢的性子,她似乎也没在谁面前刻意诋毁过,重话都不曾说。
然而刚刚看到温宛偷东西,她便忍不了了。
公孙斐虽是背对,可也听到些动静,“她力气够大的。”
“温宛故意到这里找温弦,怕是又有什么下作的法子了。”顾琉璃似乎没有注意到她言词中一些刻意贬低。
“我也很好奇。”公孙斐看向池塘墙壁上的涂鸦,心里隐隐有了担忧。
见公孙斐视线落向池塘墙壁,顾琉璃心中越发烦躁,“温弦不是个争气的,她莫坏了我们大事!”
这一次,公孙斐感觉到了顾琉璃的异样。
想到初见眼前女子,睿智沉稳无一不缺。
他心里咯噔一下,“太子妃且相信温姑娘,她还是不错的。”
似乎听出公孙斐言外之意,顾琉璃脸色微红,“我……我的意思……”
还没等顾琉璃说完话,公孙斐忽的起身。
她以为公孙斐生气了,那一刻心里突然涌出来的酸涩跟委屈一股脑儿涌上来,情绪太过起伏以致于她能感受到自己鼻子一涩。
然而下一刻,公孙斐径直走向池塘,她也跟着缓缓站起身。
视线之内,公孙斐当着她的面,竟将池塘墙壁的涂鸦以手抹去。
一幅一幅的涂鸦,一幅一幅的消失,所有萦绕在顾琉璃心头的委屈忽然就被悸动取代。
她早就猜到那只燕是寒棋。
而今公孙斐当着她的面抹去寒棋的印记,怎不叫她心悦!
“斐公子……”
见公孙斐走回来,顾琉璃脸颊上还是微红,之前是羞愧,现在是羞涩。
一字之差,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