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停在后门位置,手已经握住门闩了!
她咬咬牙,想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直接走进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脚步沉重,她迈不动。
月光都照不到的角落,苏玄璟默默站在那里,视线定格在门前少女身上,往昔情景一幕一幕。
他还记得初见温宛是在她及笄那一日,他安静坐在马车里等了整个上午,直到温宛从御南侯府里跑出来,那时的温宛天真烂漫,他透过绉纱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少女,那样干净,如同仙女。
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是浩瀚星辰里最闪亮的两颗星子。
雪姬早就帮他打听过,皇城有权势的高门世家里适龄少女有十人,温宛是他备选目标之一,是他亲自验查的第五个。
依照雪姬之意,他须看足十人,再从十人中选出一人作为他走入仕途的踮脚石,登天梯。
可是在看到温宛那一刹那,他便有了决定。
于是那一日,他从马车里走了出去。
阳光灿烂,他一袭白衣从朱雀大街走向通往御南侯府的长巷,温宛正往外跑,后面跟着一个丫鬟。
他记得温宛在看到他时突然停下脚步,本来就明亮的眼睛里闪着光。
距离越来越近,他看到温宛脸颊绯红,那时他得意的啊!
那是夏天,他手拿折扇,翩翩然从温宛身边擦肩而过,闻到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银蝶!那是谁啊-’
‘银蝶!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人啊!’
‘银蝶!你快去帮我打听一下他叫什么名字……’
傻瓜,从来都不是你先认识我。
是我先认识你,先认定你。
苏玄璟凝望不远处依旧停在门口的身影,眼眸渐渐湿润。
后来……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带温宛走进花间楼时的场景。
烟花柳巷又岂是高门闺秀可以涉足的地方,那样会被人嘲笑,被人诟病,会成为市井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轻浮荡浪的名声也会不胫而走。
他依雪姬之意想要试探温宛对自己的痴迷到了什么程度,当看到温宛脚步停在花间楼外眼中露出一丝为难时,他心紧了一下。
可是他没有说话,转身先一步踏进花间楼。
那时他害怕,他怕她会突然转身就走了!
如果就那么走了,他该怎么办?
可是没等他想到挽回的办法,温宛便追上他的脚步。
真的,进来了。
泪,无声滴落。
苏玄璟暗自咬着牙,喉咙狠狠噎了一下。
再后来,他就像是一个不自信的小孩子,试探也一发不可收拾。
他会叫温宛与他那群所谓朋友坐在一起喝酒吃菜,他明明看到那些人对温宛明里暗里调戏轻薄,看到温宛向他求助的目光,可他当作没看见。
或许温宛没有注意过,那些调戏轻薄她的人后来就没有再出现过了。
甚至在皇城都不会再出现!
苏玄璟已经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无比坚定的相信那个叫温宛的少女已经被他拿捏的死死的,永远都不会翻出他手掌心。
试探,变本加厉。
他经常会把温宛约到一个地方,但又借故不去赴约。
记得那是一个雨天,他在仙瑶客里实在等不下去,连马车都没乘冒雨赶过去的时候温宛整个人缩在墙角。
雨下的特别大,温宛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可她看到自己时非但没有生气抱怨,还朝他露出笑脸……
往事不能再回忆,苏玄璟泪如雨落。
他庆幸自己站在黑暗角落,才不会让温宛看到他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
终于,门启。
他眼前的少女最终没有回头看过来,如往常一般迈步走了进去。
这一刻,苏玄璟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靠在墙上无比缓慢下滑,心疼到不能呼吸。
他蹲在那里抱着头,低声呜咽。
被拒婚不是他活该么!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是庆幸温宛头也不回的走进去了,如果她回头,如果她走过来,他又该如何?
他还能如何啊!
后院门板被温宛阖紧,但她没有走。
因为她听到哭声了,即便声音低如蚊呐,可在这寂静夜里却是那样清晰。
难以形容的情愫萦绕在心头,她当然不会怜悯苏玄璟,可面对这样的情景她还是很难过。
谁能想到这一世,她与苏玄璟会走到这种尴尬又难解的境地。
罢了!
远在北越,萧臣终于见到卓幽。
他原以为卓幽在外奔波数日定是面黄肌瘦,苦不堪言,不想那张脸比他还要水润光滑,似乎还有些发福。
树林里过于安静连一丝风声都没有,卯时天微微亮,天边已现霞光。
“主子别急,就在前面。”卓幽轻功不如萧臣,胖了以后越发不如。
萧臣边走边看着在他眼前扭动肥硕腰支的卓幽,活像一只睡了整个冬天的大山猫,无名之火丝丝缕缕攀升顶到脑门儿。
他没忍住,踹了一脚。
啪-
“主子小心!有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