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没想迈关子,她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全都说出来,她说文杏就是花拂柳,没错,就是当年三大名捕之一的花拂柳。
而花拂柳,就是任云踪。
温宛说这些话的时候温若萱一动不动,整个人仿若静止一般,唯有杯中茶水,荡起一圈一圈的波纹。
“花拂柳本名任云踪,是个孤儿,他自小被师傅养大,师傅告诉他三十岁之前不可以真面目示人,所以在祖父查到他是花拂柳之后唯一要求就是他要向姑姑坦白,无论姓氏身份都不许隐瞒,尤其要以真面目迎娶姑姑,他没做到。”
明明面无表情,可温宛能感受到此刻姑姑身上散放出来的愤怒跟悲伤,她把该说的都说出了,“姑姑……”
“茶有些凉。”
温宛当即起身,“我叫秋晴烧些水来!”
“宛儿。”
温宛转身一刻温若萱叫住她,唇角扯出一抹笑,“今晚不能留你在宫里用膳了。”
四目相视,温宛瞬间明白姑姑的意思,“外面的事自有祖父有宛儿,姑姑放心,宛儿告退。”
温宛自来知道姑姑是有主见的人,不管姑姑作出任何决定,她都支持……
厅门打开又阖紧,数息卷进来的冷风扫地吹拂,使得坐在贵妃椅上的温若萱打了一个寒颤,莫名的冷,连呼吸都带着凉气。
原来不是幻觉,她在密道里最后一眼看到的男人真的是……
那个该死的冤家!
眼泪滑到腮边,平稳如镜的茶水忽然泛起涟漪。
温若萱很难过,肺腑像是被人狠狠揪住,撕扯,眼泪止不住掉下来,她甚至能听到撕扯时鲜血飞溅,碎肉乱飞的声音。
当朝皇贵妃,无上尊宠,富贵荣华,手掌生杀大权,今天她才干死一个!
可这不是她想要的人生啊!
她不是没有选择,只是选择的人,没有选择她。
既然没有选择她就不该回来,不该出现在她面前!
外面传来脚步声,温若萱迅速收敛情绪想要把茶杯搁回矮几,不想手抖茶杯翻到地上,热水溅到手背,一片红肿。
“娘娘!”
花拂柳去而复返,看到温宛离开这才进来,不想看到眼前一幕,整个人惊慌跑到温若萱身边握住她的手轻吹。
温若萱破天荒没有拒绝。
她看着半跪在贵妃椅前的花拂柳,胖胖的宫女模样,吹气时嘴撅起来的样子竟有些……恶心!
温若萱真的恨!
“你捏疼本宫了。”温若萱脸上还挂着泪,表情却冷漠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比陌生人还要生疏。
花拂柳看出温若萱态度较之前不同,可他也不再是以前的身份,默默松开手,“娘娘稍等,奴婢去取治疗烫伤的药膏。”
温若萱仍然没有拒绝,而是在花拂柳走去内室的时候倏然抬手,抹掉残落在脸颊的清泪,心底郁积的怒火熊熊燃烧。
该哭的不是她!
花拂柳回来,小心凑近,“奴婢给娘娘敷药?”
因为身份暴露,花拂柳每说一个字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惹的温若萱不高兴把他撵走,他不想走。
温若萱没说话,把手伸过去。
药膏落在手背上,凉冰冰的,“你是男人?”
温若萱明知故问。
花拂柳停下手里动作,犹豫片刻,“奴婢……奴才是男人,少年时见过娘娘容颜从此心里便再没有别的女人……娘娘明鉴,奴才从未有非分之想,只盼日日夜夜服侍在娘娘身边足矣,所以求娘娘别撵奴才走,我有用。”
“不撵你走,可若哪日你受不了伺候本宫的辛苦自己走了,到时可别说是本宫无情。”温若萱慢慢抽回手,瞧着手背上的药膏,等花拂柳回话。
花拂柳欣喜若狂,“娘娘放心,奴才这辈子都不会再离开娘娘!”
“再?”
“不是……奴才的意思是密道时让娘娘涉险,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
“好。”
温若萱表情很淡,“下去罢。”
花拂柳愣住,但见温若萱不说话,只得后退。
待他行至厅门时温若萱仿佛想到什么,“对了,后院小厨房旁边的柴房里有一小袋炒好的瓜子,你帮本宫拿过来。”
花拂柳甚喜,只要温若萱还能吩咐他做事,就不会撵他离开。
看着花拂柳欢天喜地走出去,温若萱本就无甚表情的脸冷的如同深潭里的水,触及入骨的凉。
我这些年受过的苦,你怎么逃得掉。
也就半盏茶时间,花拂柳再一次去而复返,背上背着足有他高的麻袋,麻袋内层贴着硬纸皮,里面全都是白瓜子,硬纸皮是防止瓜子受潮。
鉴于背后那一麻袋瓜子跟温若萱说的‘一小袋’有些出入,花拂柳特地找秋晴确认才把东西背过来。
“娘娘,瓜子在这儿了。”花拂柳自从密道里出来也就匆匆吃了一顿饭,有些气喘。
“很好。”
温若萱瞄了眼那袋瓜子,轻飘飘道,“拨了它。”
花拂柳诧异,“什么?”
“拔干净,用手拨不可以用嘴嗑,瓜子皮留着本宫还有用,别弄坏了。”温若萱不等花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