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枫承认理石有问题,但他不明白理石有问题为何找李舆,李舆是医者又不是工匠。
宋相言的想法则十分不同,如果单纯只是工匠问题那算什么事,值得萧允与他说?
所以一定不是工匠的问题,事实证明平渠的确没有这种颜色的理石,确切说平渠理石跟皇城理石大同小异,尤其颜色无差别。
既然不是理石的问题,不是工匠的问题,那就是别有用心者的问题,以宋相言的经验,但凡称得起‘别有用心’这四个字的人,惯用手段就是下毒,那就关李舆的事。
戚枫佩服……
这厢宋相言揪着理石问题不放,那厢温若萱出现在皇宫里的消息已经传回御南侯府。
温御才睡醒没多久,正在吃饭。
钟岩也不知道怎的,自家老侯爷这几日饭量激增,以前一顿二两酒,一个咸鸭蛋,半个馒头或者一碗米饭。
现在竹叶青跟咸鸭蛋都不香了,改成红烧肉跟酱闷肘子,外加三个馒头,两碗米饭,吃的钟岩心里发慌。
这会儿宫里消息传进来,温御端着饭碗整个人震在矮炕上,紧紧盯住钟岩,“若萱大闹御医院还斩了田美人?”
钟岩随即将字条递过去,温御急忙搁下饭碗,接过字条细细查看,字条是秋晴的笔记,上面将发生在御医院的事写个大概。
诚然这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可问题是,密道另一头若不是自己女儿,又会是谁?是什么!
温御深吸一口气,把字条攥成纸团后用手狠狠抹过沾在嘴上的饭粒,转身蹭到炕沿,穿鞋下炕,“把夹袄拿过来!”
钟岩得令,行到柜子旁边的衣架取下夹袄,“大氅比夹袄暖和……”
“不方便!”温御接过夹裕,边穿边朝门外走。
“侯爷你去哪儿?”钟岩紧跟在后面。
温御突然停下来,转身看向钟岩,“如果你有特别宝贝的东西,会埋在哪里?”
钟岩一脸懵圈,“侯爷明鉴,老奴没有宝贝!”
“本侯说如果,如果你有会埋在哪里?”
“没有!真没有!”
钟岩脑袋摇成拨浪鼓,在御南侯府活这几十年别的没学会,嘴严跟顾左右而言他学的特别精透,“侯爷,要是你的话你能埋在哪里?”
“就埋屋里,要么理石底下要么就炕洞里,埋在本侯睁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推己及人,温御脑顶灵光一闪,所以御书房密道里面一定藏着宝贝!
不待钟岩反应,温御转身回来把桌上剩下几个馒头塞进怀里,“晚膳不用等本侯了!”
“侯……”
钟岩还想再问,温御已经大步流星走出屋子,直奔府门……
此时皇宫,甘泉宫。
温若萱将自己跟花拂柳在如意宫地下密道的遭遇说一遍,到现在,她也不知道是谁救了她跟花拂柳。
“我只记得有束光从上面射进来,之后看到一个红色机关,才按下去就有一团白雾喷我一身,再然后……你姑姑我跟文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一处废弃民宅,至于是谁救的,我看都没看到。”温若萱说时瞧了花拂柳一眼,“你比我后晕倒,你看到没有?”
“奴婢没有。”花拂柳依旧是文杏模样,低声回道。
温宛心底想到一个人,萧允。
如果真是萧允救了姑姑,那她该谢他。
“宛宛?”见温宛沉默,温若萱不禁唤一声。
温宛反应过来,“姑姑,我有件事想与你说。”
温若萱了然,“秋晴,你带文杏换件衣服,好几天没吃像样的东西,晚膳准备丰盛一点,宛儿留下来一起吃。”
秋晴得令,带着文杏离开。
厅里静下来,温宛看向自己姑姑。
她一直都觉得姑姑很美,肌肤白皙,五官精致,气质脱俗,是打从骨子里透着的美的那种美人,说句夸张点儿的话,姑姑只要不说话,静静坐在那里摆瓜子的样子像观音,神圣又带着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怎么,瘦了?”温若萱双手托起自己的脸,狐疑问道。
是瘦了,可瘦了在温宛眼里也是这世上最美的姑姑,“我希望姑姑幸福。”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听的温若萱微微愣住。
须臾,温若萱浅浅笑道,“姑姑现在就很幸福。”
生怕温宛不信,温若萱抬手用食指撩起额前流苏,“本宫可是我大周朝唯一皇贵妃,后宫里头莫说那些妃嫔,就算是皇后想动本宫一根汗毛,她也要掂量一下自己身上的汗毛够不够赔的!”
“宛儿说的不是这些。”
温宛认真看向温若萱,“是爱情,姑姑有喜欢的人,我知道。”
彼时郁玺良当温宛面说出文杏是花拂柳的事,又当温御面说出花拂柳是任云踪的事,温御回头便将此事原原本本告诉自己的孙女,且嘱咐温宛,待找到温若萱务必第一时间把这件事相告。
拿温御话说,把自己女儿当猴耍可还行?
温宛也是这个意思,把自己姑姑蒙在鼓里可还行!
温若萱皱皱眉,“好端端提起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做什么?”
“如果那个男人再回到姑姑身边,姑姑会原谅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