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玺良朝宋相言作出噤声动作,转尔看向躺在床榻上不肯闭眼睛的小铃铛,扯出笑脸。
“乖,睡饱饱的才能养好伤。”
小铃铛只是长的瘦小,她不傻,眼睛里尽是忐忑,“郁哥哥……”
床头处,宋相言不由扭头,这个节骨眼儿他虽然不该走神儿,可‘哥哥’这两个字太出戏,温宛不是说师傅当小铃铛女儿一样养吗?
也罢,小铃铛在幽南苑呆太久,逢人打招呼怕也习惯了。
毕竟幽南苑那些恩客谁也不想被叫伯伯。
“我可能有段时间不能回来,别担心,我去办案。”郁玺良依旧保持微笑,手指不自禁捏起小铃铛脸色碎发,替她掖到耳后,“有事找宋小王爷,他都会替你办。”
外面嘈杂声越来越大,苏玄璟这回怕是发动所有过来的人一起在喊。
就在欲走一刻,小铃铛突然拽住他的手。
虽然没有说话,可郁玺良看得出小铃铛对他有依恋跟不舍。
难以言说的欣慰,他这颗老帮菜也有人惦记了,管是哪种惦记呢,他都欢喜。
“没事。”郁玺良将小铃铛的手掖回到被子里,“等我回来。”
小铃铛特别懂事点点头,乖乖闭上眼睛。
一旁,宋相言急的满头大汗,现在是秀父女深情的时候?
他恨不得拉住郁玺良问清楚,什么叫没有冤,何来伸冤。
退一万步,杀也就杀了,如何脱罪!
“师傅……”
眼见郁玺良迈步走出房门,宋相言追出来,“师傅,你不能就这么跟他们走,这案子咱们得想办法!”
郁玺良顿住脚步,“案子的事你们别插手,倒是另有一件事,为师想请你帮个忙。”
宋相言挡在郁玺良面前,神色狐疑。
“那夜宁林为隐瞒真相拦下方云浠,他怕我往下查,便用案子拦住我,若小王爷当真想帮我,就替我查下去,虽然往下查会有危险,可……”
“师傅放心,单宁林算计师傅这一条,我宋相言跟他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宋相言义愤填膺道。
郁玺良颔首,“有小王爷这句话,为师放心。”
宋相言没能拦下郁玺良,孤园外,苏玄璟看到郁玺良时抬手,身后衙役们瞬间闭嘴。
他走上前,恭敬施礼,“郁神捕,得罪。”
“花拂柳与此案无关,苏大人可否高抬贵手?”郁玺良挺直脊梁看向苏玄璟,面目平静,语调清冷。
“只要郁神捕与本官回刑部,本官承诺即刻放他自由。”
郁玺良点头,“多谢。”
“郁神捕请。”苏玄璟让开路,抬手恭敬道。
背后,宋相言见状仍是不甘,“我送师傅!”
郁玺良转身,朝其摇头,“小王爷留步,好好呆在大理寺。”
哪怕宋相言再坚持,郁玺良都没让他送出大理寺那扇铜门。
马车缓行,在拐角处停下来。
郁玺良狐疑时一抹人影突然从外面钻进来,“温县主?”
是温宛。
彼时苏玄璟接到地牢传来的消息,一方面带衙役到大理寺拿人,另一方面通知了温宛。
他知道温宛素来与郁玺良亲近,这个案子他能帮的忙,一定帮。
温宛正愁看不到郁玺良,得苏玄璟消息急忙赶过来,此刻在车厢里看到郁玺良,她激动抱过去,眼泪劈里啪啦掉下来,“郁教习!”
温宛还没抱住,郁玺良急忙出手握住温宛手臂,阻止她再进一步。
这胳膊也忒粗了些,吃那么多干嘛!
“县主怎么在这里?”郁玺良随即开口,眸色渐凝。
温宛也没多想,反过来拉紧郁玺良的手坐到他身边,“方云浠那个贱人诬陷教习,我绝不饶她!”
温宛打从心里相信廖横不是郁玺良杀的,定是方云浠诬陷!
看着眼前温宛,郁玺良不管之前有多嫌弃,可也是他的学生,“县主别管这么多,马上下车回御南侯府。”
“没事的!”温宛转身看向坐在对面的苏玄璟,“苏大人可否回避?”
听到这样的要求,苏玄璟有些欲哭无泪。
“恐怕不成,我若出去叫外面的人看到只怕会起疑心。”苏玄璟叫温宛过来一是帮她,二来也想知道当年案件是否真实,“两位放心,不该听的苏某权当没听到。”
温宛想了想,抬起屁股朝郁玺良耳朵凑过去。
郁玺良一把按她坐下来,“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县主还是快回去。”
郁玺良着急,恨不能从侧窗把温宛搥出去。
他太清楚自己杀了什么人,会遭到怎样的报复!
所有相近的人从他杀死廖横的消息传出去那一刻,都该远离他。
“郁教习!现在正是说话的时候啊!若你回地牢,我们进都进不去的!”温宛也着急,“你给我们一个方向!”
郁玺良看了眼苏玄璟。
“郁神捕只管说,若有冤,苏某必定替神捕讨回公道。”苏玄璟亦表明态度,圣旨下来后苏玄璟去了一趟大理寺,战幕没与他多说,只道‘查明真相’四个字。
郁玺良沉默片刻,“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