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玺良丝毫未受子神哀嚎影响,手腕翻动,银丝带着血肉穿上穿下,细看针脚竟还十分讲究。
“住手!我说……我说!”子神痛到抽搐,鼠面变化再与心情无关。
即便如此,郁玺良还是缝完最后一针,堪堪抬首,脸上沾着血渍,声音懒懒的,“说吧。”
郁玺良背后,方云浠暗暗咬牙。
莫名的,她心里竟然有些嫉妒,她所认识的郁玺良,从未因为任何原因而把浮屠用在活人身上,如今为了找到小铃铛的下落,郁玺良破例了。
嫉妒的同时,方云浠又担心子神真扛不住酷刑把她供出来,“子神,你敢胡诌,吾等定不饶你!”
方云浠这话说的无甚破绽,是以除了子神并没有引起别人注意。
但见子神稍稍犹豫,郁玺良重新拿起斧头跟凿子。
“我说-”
咔嚓-
伴着一声裂响,子神右侧膝盖骨被剜了一下,鲜血迸溅落到郁玺良垂落的银丝上,阳光铺洒,那绺银丝绽放出令人窒息的色彩。
“蛊神!”子神戾声高喝!
郁玺良这方停下手里动作,重新抬头,幽暗眸子微微眯起,“什么?”
“小铃铛体内忘魂蛊已经化成蛊神!我此前在温宛身体里种下声蛊,如今是想利用声蛊控制温宛进而抓到小铃铛,将其体内蛊神抽出据为己有……我实在不知道什么幕后真凶……”
子神音落刹那,宋相言仿佛一道闪电冲过来,一脚踹到子神脸上,“你他妈找死-”
谁也没想到宋相言会这样激动,萧臣见状上前一步拉下从腰间拽出软剑的宋相言,“找小铃铛要紧!”
“那个贱种给温宛下蛊你听到没有!”宋相言气急败坏喝道。
萧臣自然知道,他也很想杀子神泄愤,可是不行!
更何况现在看来,子神活着才好。
活着才知道痛。
“小王爷你快闭嘴罢!”
温宛情急拉过宋相言,目光凛冽看向子神,“你说没有幕后指使,那前夜救你走的那个人是谁?昨夜你前脚把本县主诓到西市,小铃铛后脚就被人虏走,郁教习,他说谎!”
郁玺良手里握着刚刚被他穿到子神膝盖骨的那根玄丝,狠狠一拽。
啊-
子神惨叫之际,整个人随那把椅子重新坐到郁玺良面前。
砰、砰、砰-
郁玺良看似淡然的表相蕴含着难以形容的阴寒煞气,他动作娴熟敲击着,每一下都有鲜血喷溅。
不消片刻,郁玺良硬是将子神右侧膝盖骨给剜下来,鲜血染透前襟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这种事他做了千成回,波澜不惊。
场面太过血腥,温宛私以为就算她绞尽脑汁报复子神,都没法子做到郁教习十分之一残忍。
果然郁教习还是最爱她的,知道自己被子神下蛊,剜右膝盖骨时的动作愈稳愈准,也愈狠。
“你们敢这样对本神,十二生肖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子神痛到崩溃。
郁玺良不为所动,“小铃铛在哪里?”
“我真不知道!我只是为了蛊神!”子神疯狂大叫。
郁玺良自浮屠里又拿出一根玄丝,“你如何知晓小铃铛体内忘魂蛊成了蛊神?”
“要不是蛊神!温宛如何不受声蛊控制!”子神抬头看向温宛,脸上鼠面挂着眼泪,可说话却是恶狠狠的,“本神在荒宅周围放出鸣蛊,遇外力会发出刺耳尖叫,可直到本神被温宛用箭戳穿大腿鸣蛊也没发现丁点声音,而且她体内声蛊已经不受母蛊控制了!她净天跟小铃铛呆在一处,那必是因为蛊神的原因!”
郁玺良看似在听子神解释,手里动作未停,玄丝穿好,他十分有心情对比一下左侧膝盖骨玄丝的位置,丝毫不差。
“本神捕也不是特别关心蛊神,还是那句话,小铃铛在哪里?”
眼见郁玺良从浮屠上抽出细丝,子神疯了,“你是耳朵聋了么!本神已经说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小铃铛体内有蛊神,我觊觎蛊神所以……啊-”
郁玺良好不讲理,子神话还没说完,他针都穿好了,一针下去,骨裂。
那么小的女娃,腿还没有自己胳膊粗,如今被人抓走生死未卜,他做的鸡那女娃一口都没吃到,还想让她多长些肉呢!
郁玺良手劲儿狠,针从膝窝往上穿,针尖顶着一块碎骨,他耳朵里仿佛听不到子神杀猪一样的嚎叫,只听到小铃铛与他说过的话。
‘它陪了我十五年。’
‘死我也不怕,如果不是九爷把我从雪堆里捡起来,我早就死了,我多活了十五年呢。’
‘只要能制服那些坏人,我死不死不重要……’
这小丫头,想什么呢!
有我在,你怎么可能会死!
啊-啊-啊-
肩头传来重量,郁玺良缓慢转眸,正迎上方云浠满目担忧,“玺良,他说了!”
是吗?
郁玺良回过头,扯紧细丝,再次抬头看向子神,眼眸冷到极致,皆是疯狂之意,“子神说什么了?”
子神痛到几欲昏厥,然而刺骨的疼却叫神识分外清明,“不管是谁把小铃铛虏走,目的必是拔蛊,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