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那些藏在心底的伤疤,都曾是天塌下来的地方。
董辛这辈子最不能面对的四个字,就是冷血无情。
当年他把弟弟弄丢母亲差点打死他,之后许多年,不管他有多努力多出色,可在母亲心里他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因妒生恨弄丢弟弟。
于是乎。
郁玺良跟秦应寒从学室里结伴回百川居的路上,捡着一出好戏。
董辛与商楚程你一拳我一脚,都是拼了命的下死手。
同为無逸斋教习,二人看到这般情景,不约而同窜到旁边矮棘丛后面。
“你为何不去拉架?”郁玺良扭头看向蹲在自己身边的秦应寒,这位让书法耽误的禅学大师素来看不得学生打架斗殴,不团结。
秦应寒不答反问,“你为何不去?”
郁玺良坦荡,“董辛今年礼室课业优于本教习,好在年底评优除了课业还看平时表现,他这一打架,今年凭优,他铁定能降一位。”
秦应寒苦笑不得。
他都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好,“郁教习,作为年年评优倒数第一的礼室教习,人家董辛从第一降到第二,与你有何影响?”
郁玺良心酸,曾经有那么一年他距离评优第一,只差一步!
“说说你。”郁玺良不想回忆辛酸往事。
“有这一架,今年书室评优,商楚程铁定能倒数一。”秦应寒想想都觉得开森。
郁玺良,“你是不是年年第一?”
“是啊!”对于自己的优秀,秦应寒毫不谦虚。
二人相视,时间静止。
古人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没有道理……
董辛跟商楚程打多久,秦应寒跟郁玺良就看多久。
直到打架的被人拉开又用担架抬走,看热闹的才发现腿蹲麻了。
“郁教习,你可叫学生好找。”
幽幽的声音从头顶飘际过来,郁玺良绝倒……
百川居内,温宛替郁玺良送走前来拜访的宋相言之后,回到小筑。
宋相言此来除了拜访之外,且请郁玺良两日后到天牢替邢风岩验尸。
按常理,邢风岩狱中自尽并非疑难杂案,大理寺仵作就能验的彻底。
只是案子唯有此法,方才能拖上一阵。
宋相言在等晋国的消息。
小筑里,郁玺良看着坐在对面的温宛,心里就想问一句。
为何走的不是你!
“郁教习,学生有件特别好的事想跟教习商量。”温宛一脸敬重看过去,十分认真道。
郁玺良动动眉梢,心里又冒出一句。
我不信!
“是这样,宋小王爷偶在我面前提到想要拜教习你为师的意愿,我觉得此事甚妙,就……答应了。”温宛想让宋相言安排她到天牢里看萧臣,但她没说。
能不能说,看郁玺良。
每次温宛出现,郁玺良都觉得自己已经麻木。
但每次眼前这位县主都仿佛有种神奇的力量,证明他非但没有麻木,心还能跳的更疯狂!
“郁教习?”
见郁玺良不开口,温宛轻唤,“理一理我。”
理你容易疯啊!
“呵!”郁玺良都给气笑了,“行,县主你觉得甚妙,那就甚妙。”
温宛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眼睛,“郁教习……郁教习!”
“本教习不随便收徒,旧年历天武三十八年洞房案,旧年历天武四十九年干尸案,新年历宣化三年杨月楼案皆是悬案,宋小王爷何时能破这三件悬案,我郁玺良便何时收他为徒,闭门弟子。”
温宛太爱郁玺良,几乎每一次她怀揣忐忑而来,都能满载而归!
没有多余客套,温宛恭敬拜过郁玺良后急急跑出百川居。
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一直等在外面的宋相言。
之余,她想今晚就到天牢里看萧臣。
花间楼里,得到消息的苏玄璟很诧异。
这件案子由他一手造就,他很清楚案子有没有翻过来的可能。
“之前公子不是说,商楚程定能说那书信出自魏王手,这可是个变数。”雪姬沏茶,浅声开口。
笔迹对照是苏玄璟给萧臣加的戏,借口替皇上试探御南侯府。
但现在的问题是,有人想翻邢风岩的案子。
也就是,有人想与太子争兵部侍郎之位。
这是大问题!
“歧王萧奕。”苏玄璟微微皱眉,若有所思。
雪姬呶呶嘴,“邢风岩的案子板上钉钉,歧王再有本事也翻不过来吧?”
“你别忘了,他的舅舅是晋国汝襄王。”
苏玄璟握紧白瓷茶杯,“太子于晋国眼线比不起汝襄王势大,此案怕是要翻。”
“就算翻过来邢风岩已死,侍郎的位子还是空着,你们选中那人文武兼备,由他继任侍郎之位顺理成章。”雪姬不以为意道。
“案子若翻,邢栋才是兵部侍郎不二人选,毕竟吏部考量时要对邢风岩有所补偿。”
苏玄璟恍然想到一事,“此前司南卿与我说过,吏部尚书杨肃有私生子的事,那私生子名叫卫开元,现已从地牢转到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