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魏沉央这样直白,温宛也不含糊。
“二妹托我在这里等魏大姑娘,有什么事,你同我讲。”温宛神色端正,认真开口。
魏沉央微微皱眉,“她料到我会来?”
“二妹与本县主说,她与魏侍读两情相悦,前日魏侍读入我御南侯府亲口告诉二妹,宰相给他提了一门亲事,他不喜欢,希望二妹与他私奔,可身为御南侯府的姑娘,二妹不能枉顾叔叔婶婶养育她十几年的恩情,就这样走她于心不忍,不孝。”
温宛一本正经在那里胡说八道,魏沉央将信将疑,“她与你说了这些?你们姐妹关系倒是好。”
就冲温弦揪温宛过来挡道这一条,温弦不想私奔的理由,就绝对不是舍不得御南侯府。
而是舍不得即将到手的荣华富贵!
私奔能得到什么?
也只有她那个傻哥哥想的出!
“这件事府上除了本县主,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也无须让祖父跟二叔担心,二妹已经告诉本县主,她愿意断情舍爱,也请魏大姑娘不要再来找她麻烦。”
温宛声音平和,眉目间亦是真诚,“你我同窗,还请魏大姑娘给本县主这个面子,更何况他们已断,弦儿不会妨碍魏侍读另娶他人。”
魏沉央看了眼温宛,“当真如此?”
“二妹在本县主面前发过誓,她素来不会骗人。”温宛信誓旦旦。
魏沉央动了动唇,“若如此,我自不会再来找她,可她要敢与吾兄纠缠不休,我不会对她客气。”
“不会。”温宛眉目坚定,“但凡弦儿肯为自己争取,昨日姑姑的人从宫里来,她不会不把这件事告诉姑姑。”
魏沉央明白温宛的意思,此事若有甘泉宫那位娘娘干涉,结果难料。
“也罢,今日我便给县主这个面子。”
魏沉央欲走时,忽然想到问尘赌庄,“听闻县主在西市靖坊开了家赌庄?”
温宛点头,“生意还不错。”
“是吗?”魏沉央险些笑出声,“那就好,县主应该知道,东市伯乐坊由本姑娘在管,目前看本姑娘管的还不错,倘若县主有何不懂之处,可到伯乐坊找我。”
温宛浅笑,“不必,我都懂。”
这一句话,魏沉央当真是忍不住笑了,“改日请县主到花间楼……”
“花间楼本县主比你熟,我请你。”
温宛音止,魏沉央不禁扭头深深望过去一眼,这才施礼告退。
透过落下来的锦缎绉帘,温宛隐约可见魏沉央上了自己的马车。
她知道,自己刚刚那番话定是要被魏沉央嘲笑一番。
没关系。
她若被魏沉央认定傻,聪明的那个,就是温弦……
入夜,萧臣来见郁玺良。
無逸斋结业考将近,又当有一批精才绝艳的学子走进朝廷,萧臣活了两世,他知道这里面有几个人,值得关注,拉拢。
但此来,他是解惑。
百川居内,面对萧臣提出来的问题,郁玺良给出明确答案。
“没错,温老侯爷的确有这样的想法,将少行安排到兵部,再将君庭安排到羽林营。”
有些事,有人做,就有人知道。
萧臣恭敬坐在矮桌对面,“老侯爷此举,就不怕引起皇上不满?”
“御南侯府沉寂了一代人,温老侯爷年事已高,他为小辈做这样的谋算也很正常,毕竟在他百年之后御南侯府的门楣还要支撑,再沉寂一代人,大周朝有没有御南侯府都难说。”
萧臣目深,“只是不知,老侯爷对少行跟君庭的期待是什么。”
“既入兵部,期待自然是兵部尚书,君庭将来要坐的位子,与郑钧同。”郁玺良看向萧臣,很纳闷,“无端关心御南侯府做什么?”
萧臣见郁玺良眼中狐疑,“学生想掌控兵部。”
郁玺良狠狠吁出一口气,缓了缓,“现任兵部尚书死忠孔威,你想掌控兵部,除非换一个尚书……少行你别想,十年之内不可能。”
萧臣明白,“凡事且看时机。”
郁玺良没有反驳,的确如此。
除了温少行跟温君庭,萧臣又提到几个人的名字,譬如现任礼部尚书之子,那个净天跟在温少行屁股后面检漏的孙承泽,虽然是个吃货,可脑子也是一顶一的聪明。
萧臣离开后,郁玺良没有睡。
他独自坐在矮桌前,将一直揣在怀里的字笺拿出来。
‘出山’二字,再次跃入眼帘。
他乃大周朝三大名捕之一,素有黄金手之称,以浮屠扬名于世。
二十年前那场惊天冤案令黄金手郁玺良从此消极不振,隐于無逸斋。
可无人知道,八尸九命案不是偶然。
正是他郁玺良,一手炮制。
他肩负先帝遗诏,从此在世人瞩目中消失。
只待密令,重新出山。
此密令曰,‘逆天’。
大周朝得此密令者,仅五人……
黑夜漫长,萧臣自無逸斋出来之后本该回到魏王府,却本能来到御南侯府。
有句话叫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他才落足屋脊便见温宛穿着一个黑色斗篷从屋子里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