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之3、入局:宴会三重唱(2 / 4)

方面的小障碍),他就在厂食堂请师傅多炒了两个热菜,在5平米的小房间里,顺势请我吃了顿午饭。

无论场地还是菜式,都显示出极高的性价比。

28岁的班长很亲民,上来就问起我私人问题:多大年纪啦,有无女友啊?他个头不高,规模不小,言谈举止间,居然有点气吞山河的味道。

“也没什么女朋友……”

我故作轻描淡写,却遮不住一丝沉痛:

女朋友?这是目前的我最不能触及的话题……

好在,班长听不出也不想听出什么。又试探我和厂书记关系深浅。这才是他的兴趣所在。

我也不保留。

纯属巧合,没啥真关系:我大学的系主任跟咱涂装厂书记是亲哥俩,当初师兄一提议,然后我一开口,他就顺手搭了个桥,如此而已。

我是两个月前在路上偶遇霍宇彬的,我都不知道他回江城了。他有点无奈地告诉我,南京那边单位出了点问题,折腾了一个月,他干脆回来了,二次分配就在对岸的江工装配厂。记得霍师兄前年六月离校时,最后一个晚上,是我陪他畅谈了一夜。刚开始我多少是有些礼貌性地去送别他一下;谁知,相识多年一旦聊开,我才知道高中拿过全国物理竞赛三等奖的师兄竟然也是文理双修:

黑夜中,我们联床对古诗,不知何时开始玩起飞花令,你一句我一句,喝光了12瓶啤酒,从魏晋古诗到唐诗宋词,竟然没分出胜负。彼此都有些相见恨晚。这真是白发如新又倾盖如故啊!特别是我,这个游戏我此前只和大哥天高玩过(飞花令,高放玩不了;江雪能玩,酒量却不够)。

谁知今夏江城竟重逢师兄,我当然喜出望外。师兄问我毕业去向,看我茫然不答,就建议我来江工。当时站在马路牙子上,我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回答,好啊,那我过来江工给师兄作伴吧!

师兄喜笑颜开,却不知我是拿他当救命稻草。

班长嗯了一声,若有所思,显然他对这种关系有点吃不准,到底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冲击和影响。

吃到一半,班长逐渐找回状态,得意洋洋地说了句什么公司以前是shengjun级,二级厂领导都是地-市级。以前市里开会,都要跑到我们这个区的宾馆来开会,因为要就近咱们厂领导,因为江城的市领导最高也才dishiji……

早有预感到这里就难免要毁三观,但班长表达如此直白,还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地吃到沙丁鱼的第一根刺。

一根大刺。如鲠在喉。

我故作镇定地举起杯:“那蔡班长,您这个班长其实就是科级干部啊!我敬你一个。”

班长嘴角一动,也故作淡定地笑了笑,和我碰了一杯。

最后,班长提醒我,危险活千万别再碰。我却笑笑,见习嘛,从底下做起,危险总是难免的。不然都成国宝了。

班长脸色一变,边买单边不经意地说,现在想从底下混上去,怕也没那么容易啦。

敢情要和我私下PK?——班长毕竟没有正规大学底子,最后还是不经意地露了点怯……

(后来师傅告诉我,对班长的工段长任命其实去年就下来了,科里就一直没敢公布。因为论资历论学历论专业等等,罗工和她都比班长强了几光年。)

当时,我一笑而过,心想:您高估了我。

相对班长的高性价比,电工师傅们就有诚意得多了。

他们提前订了附近酒楼二楼雅座包厢,点了好菜一大桌,还有一打啤酒喜相逢。今晚,看来要“江工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我赶紧客气一番,说也没什么,这么破费太不好意思。

不想电工甲一上来就是深情告白:

老弟你不知道啊,我们原本是想跟你开个玩笑,真的就是个玩笑,没想到是你救了我们一回啊。

哦?我相信是个玩笑,大厂潜规则么,跟那个什么监狱有点相似:五百年来牢狱规则都一样。只是后面那句,大厂新鲜人就听不懂了。

电工乙道破天机:现在安全事故一票否决制,班长瞄准车间副主任都好些年,差点让咱几个毁了。

电工丙赶紧附和,就是。开罪他,咱哥几个还不早晚下岗?现在学费那么高,我姑娘这大学就甭想上了。

仨电工互看一眼,比我这当事人还劫后余生:楚老弟你一定干了这杯。我们老哥仨一起敬你。

我默默地干了:别小看这沙丁鱼,毕竟池子深,随便翻个身也是惊涛骇浪——我哪里知道,那天真出了事,毁的也是几个工人和副班长,根本扯不到班长那厮……

还是茹钰请客让我最踏实。

也更干脆:怦地一声,一瓶高粱酒横空出世,巡视周围,则是4色精美小菜,色香味俱全。我理所应当地吓了一跳:“师傅,你来真的啊?”

除了女友,酒,是我目前第二个禁忌。当然,师傅可不知道。

师傅的请客理由单纯得近乎可爱:

“那天我正好路过,都看见了……可离太远没来得及救你,只能今天给你压压惊。顺便警告自己,第一次带徒弟,可别把你给害了。”师傅理理秀发,“不过我就陪你喝一杯。我不喝白酒的。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