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鸟兽绝迹,但也并非毫无肉食可寻。
百姓或者官府家里多少还有些储备的熏肉,徐寒洗劫了不少森罗殿据点,但一来数量太多难以携带,二来又着实不忍心见那些百姓乞儿饥肠辘辘,所以徐寒也就只取了些许粮食与不多的肉食,其余的都分给了那些百姓。
他本想着如今虽然这些百姓大抵都被那圣药迷惑了心智,但只要平复了森罗殿掀起的乱象,必然可以找到办法将这些百姓恢复原状,可此时听了周渊的这番推论,徐寒的心在那时不由得沉到底谷...
想到这里,徐寒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但这样的做法却让周渊以为自己的推测惹徐寒恼怒,他赶忙言道:“但这些毕竟只是推测。”
徐寒闻言侧过了头,周渊却是不知徐寒此举何意,下意识的退去一步。
徐寒见状,先是一愣,随即饶有兴趣的问道:“你很怕我?”
周渊心底暗暗腹诽道:我这把老骨头好几次差点死在你手里,你说我怕不怕?
但表面上周渊却一脸讨好之色的言道:“阁主大人仙人之躯,老朽区区凡人,自然免不了心生惶恐,惴惴不安。”
徐寒一笑,这话听来甚是耳熟,似乎司空白祝贤之流曾经也不乏被人如此奉承过。
“这话说得不对,但你做得很好。”徐寒在周渊注视下,忽的言道,目光亦在那时冰冷了几分:“你应该怕我,天上的人也在怕我,万域星空之上的人亦在怕我...怕我,才能活下去。”
周渊哪里听得懂徐寒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言论,他只能是连连点头,应承道:“是!是!是!”
徐寒同样未有与周渊细究此事的心思,他说罢这话便转过了头,看向远处。
那里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矗立在鹿角原荒凉的暮色中,一道浓重的墨色自山巅蔓延,浸染了半个山峰,不知是否是徐寒的错觉,他隐约觉察到那抹墨色似乎还在不断的向着山下蔓延。
“那里就是牙奇山吗?”徐寒忽的问道。
身旁的周渊闻言,赶忙回应道:“正是,太阴宫便坐落于那山巅之上。只是以往牙奇山不当是这幅模样,不知是否是受到了大周龙气被噬的影响,也化作了如此荒凉之景。”
徐寒点了点头,眯着眼睛看着那座山峰良久,然后自他嘴里再次吐出了一句周渊听不明白的话。
他轻声言道:“他到了。”
雪在那时又下了起来...
......
天像是忽然被人决了口子,大雪倾盆。
有人在跋涉,他穿越荒原,穿越漫天风沙,终于来到大雪之下漆黑的山峰。他迎着雪迈步,一步又一步,在雪地上留下了一排一深一浅的脚印。
山巅之上降下的威压,让任何生灵都无法施展出御空之术,徒步攀爬成了登临这座险峰唯一的办法。
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古往今来死在这条路上的尸骸足有数万之巨。
但他做到了,凭着一双腿,一股气他赶在暴雪掩埋住登山的路之前,爬上了这座山峰。哦,对了,他还带着一把刀。
一把刀柄系着红绳,名叫朝暮的刀。
他站在那座曾经巍峨,如今却宛如鬼域一般的宫门前,将手中的刀用力插入了地面。
然后他高高拱手,朝着那幽闭的宫门高声言道:“大周牧家,牧王之子,北疆王之侄,牧青山前来求问!”
此言落下,宫门幽闭,山巅之上静默无声。
直到十余息的光景之后,宫门方才在沉重的闷响声中缓缓打开。
一群身着白衣的儒生在那时从宫门中走出,来到了那人的身前,为首的儒生面容俊美,在那时朝着牧青山拱手一拜,言道:“无上真人早已闭关静修,无人可为客人解惑,客人请回吧。”
牧青山闻言一笑,他看了看周遭的光景,问道:“那这么说来,牧某人这山是白爬了?”
“天命使然,客人不必执着。”那儒生面带笑意,温言回应道。
牧青山眉头一挑,一只手便在那时握住了身旁长刀的刀柄,又问道:“若是我不信这天命呢?”
儒生一整衣衫,款款而谈:“昔年北疆王牧极亦是不信天命,为大周强续国命,短短两年不到,大周覆灭,他亦身死。”
“陈国的秦王蒙克亦不信这天道之命,非要护下陈国社稷,这不同样落下一个命陨亲人之手的下场。”
“天下人总喜欢逆水而行,总以为如此便是英雄豪杰,殊不知天道往复,自有定数,仙人改不了,凡人...”
说道这处,那儒生的眸子眯了起来,温和的语调也在那时变得阴冷几分:“更改不了!”
“所以便是没得谈了?”牧青山拔起了地上的刀,眸子同样也在那时眯了起来,一股狂暴的气势奔涌而出,笼罩在了那些儒生的肩头。
为首的儒生脸色一变,他谈了一口气,不无遗憾的轻言道:“愚昧”
而后一股同样浩大的气势也在那时于他的背后奔涌而出,与牧青山所唤出的力量交织在了一起,二者相互碰撞,肃杀之气顿时弥漫在牙奇山的山巅。
但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一道悠长的语调却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