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高,要是个成年人还好些,能扛得住太医过来,可她只是两岁的小孩子。
从她府里进宫,虽然有腰牌,那也是要经过盘查的,过年的时候宫里头最严格,还要悄悄请不惊动上头,等太医请过来只怕最少要半个时辰,陈太医和街上请的大夫兴许会快一些,可这会儿正过年,药铺里头有没有人都不清楚。
总不能让小格格一直烧着,这样下去,就算救回来了,只怕也要傻了。
她想拿酒给小格格擦身体。
烈性的酒不行,小孩子皮肤太脆弱了,挑来挑去也就只有青梅酒合适,就这样,她还不敢全用,兑了一点水进去,给小格格解开了衣裳,一遍遍地擦身体。
擦到一半,宋氏终于冷静下来了,也不哭了,过来接了她的手:“郡主,我来。”
云秀松开手,脑袋一阵阵地眩晕。她的病没好,有点儿撑不住。
等擦完了,小格格的体温终于退下去一点儿,陈太医和街上请的大夫也终于来了。他们进去里头诊治,云秀坐在榻上休息。
没一会儿,宫里头的太医也悄悄来了。
去请人的是姜潮,他一向机灵:“去太医院的时候正好儿碰见了毓庆宫的人,差点就叫他们看见了,幸好奴才碰上了魏珠,装作和他说话避开了。”
他算是宫里头的熟面孔,来往的人都知道他是云秀的太监,云秀多嘴问了一句:“毓庆宫的人请太医做什么?”
姜潮说:“奴才躲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后来也问了太医,那边说是毓庆宫里头李佳侧福晋生的女儿病了,太子在前头赴宴,李佳侧福晋没办法,叫过来请太医。”
云秀松了口气。毓庆宫也请了太医,她们这边儿就不怎么起眼了,就算回头皇上问起,也有毓庆宫在前头顶着:“是哪个女孩儿?”
姜潮:“上个月才生的那个。”李佳氏二月里头才生下了次女。
云秀点点头。
里头太医们诊断结果出来了:“小格格是邪风入体,一直闷在体内没有发出来,如今发出来了倒还好些,吃上两顿药就能好了。”
宋格格怯怯的:“这孩子还不会吃东西。”宫里头的孩子吃饭都晚,前期的时候都是喝奶,胤禛自己小时候是糊糊和奶混着吃的,当然也叫孩子这么吃,不过大部分时候宋格格还是听府里头嬷嬷的,那些嬷嬷都是内务府出身,照顾孩子用的是老法子。
云秀没当回事:“叫奶娘喝了药再给格格喂就行。”虽然药效差了点,总比不喝强。
送走太医,宋格格就想着带小格格回去了:“总不能在这边儿养病,扰了您的清静。”
云秀摇头:“熬一次药是熬,两次也是熬,左右我也在吃药呢,连着小格格的一块儿吧。”
主要是她对那些内务府出身的嬷嬷不放心,芽芽年纪还小,要是放回到胤禛的后院里,哪怕胤禛特意交代过,那些嬷嬷也不一定会按照他的命令照顾孩子,这会儿病了都是净净地饿上两顿,小孩子本来就脆弱,再饿两顿,天王老子来了也顶不住。
果然。
头一回吃药之前,云秀要给小格格喂一点儿米糊垫肚子,就被嬷嬷拦了。
她拦也不是直接拦,而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叩着头请云秀不要难为她:“奴才本来不该多嘴,可宫里头的规矩一向是这样的,阿哥、格格们病了都不许吃东西,把肠胃净一净才能好得快。”
宋格格是个软和脾气,嬷嬷一说,她就睁着一双眼去看云秀,水一样的目光。
云秀再大的气也叫她看没了,只冷着脸:“如今是在我的府里头,别说讲宫里头的规矩,我的规矩就是你们的规矩,别跟我废话。”
她说话不怎么客气,嬷嬷低着头,不大高兴,只是碍于她的身份,不好说什么。
等出了门,她就和另一个嬷嬷说:“郡主脾气忒大。”
那个嬷嬷看了她一眼,嗤笑了一声:“人家有底气,脾气大又怎么了,你自个儿要往人家手里头撞,磕了碰了还怪人?小格格本来就病了,还是四阿哥头一个孩子,哪怕是个格格,那也宝贝着。”就这样还想着饿着小格格,怎么可能。
屋里头,云秀和宋格格说话:“你脾气太软了,容易叫人拿捏你,就像这回这事儿,小格格病了,难不成你为着不叫宫里头怪罪,就不请太医了?哪怕不请太医,也能拿着四阿哥的帖子去外头请大夫,小孩子的病不能耽搁,哪怕回头宫里头怪罪下来又怎么样呢?能有你女儿的命重要?”
才刚太医说要是请的不及时、又不给她提前处理,这孩子凶多吉少。
宋格格已经怕了,她进了四阿哥后院以后拢共就这么一个孩子,四福晋和四阿哥恩爱,四阿哥就鲜少到她屋里头去,能有这么个孩子不容易,恐怕以后就这么一个孩子了,要是她没了,自己后半辈子可怎么办?
她刚要哭,想起云秀说的她脾气太软,就又把眼泪憋回去了,默默听着云秀交代自己。
等到了晚上,四阿哥赴宴回来,才知道芽芽病了一场。他如今后院简单,也不会去想是不是有什么阴私事情,只发落了几个伺候的嬷嬷。
本来还要说宋氏两句的,可转头看她红着眼睛,要数落的话就停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