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王春元蹬上车子灰熘熘的离去。
陈凌返回家中,秦容先就忍不住道:“这人脸皮也是够厚的,赶着饭点串门子,还硬往厨房凑,真能做得出来?”
梁红玉也点头道:“是啊,原本看他长相和打扮,还挺正派的。”
“听说和秋梅那闺女是亲戚?”
“嗯,这是她妹夫,以前在乡卫生院来着。”
陈凌擦擦手,坐下来道:“她妹子那人也不行,以前看素素好欺负,说话很不好听。”
梁红玉一听这话,脸色立时有点不好看了。
王素素这个侄媳妇,贤惠持家,善良柔弱,她心里那是喜欢的不得了的。
一想到她在村里被人欺负,梁红玉心里就禁不住一阵窝火。
指着秦容先就道:“你们秦湾怎么老出这种人?”
秦容先闻言一脸无奈,叫屈道:“跟我说有用吗?我多少年不回去了。”
梁红玉还是冷着脸:“以后秦湾有谁再找过来办事,直接赶出去。”
“没事的姨,阿凌替我出过气了,差点把她按在茅坑里呢。”
王素素轻笑道,“冬梅这人总是拔高眉头,觉得自家有本事,看不起我们这些庄稼户,嫁过来几年,在村里也不招人待见。”
“这不,他们两口子想翻建个房子,都找不来人帮忙。”
“那是他们活该。”
梁红玉哼了一声,对王素素道:“你啊,性子软,离娘家又远,在婆娘堆里受了气,不要窝在肚子里不说,有啥先跟富贵商量,富贵要是不好管婆娘的事,就去找我,我给你出头。”
“知道了没?”
“嗯,知道了姨,放心吧,我们过自己的日子,不惹人的。”
王素素柔柔笑道。
嘴上这样说着,但梁红玉的关照回护之意,还是令她心头暖烘烘的。
“行了,不说这个了,白粥熬好了,我去端过来,咱们正式开饭。”
陈凌起身走出去,把锅碗端进屋里。
今天是除了炸鹌鹑,别的都是清澹饭菜,主要是照顾了王素素和梁红玉两人的胃口。
梁红玉两个虽然外表看着还不算老,四十多岁的模样,其实也上了年纪,不能整天大鱼大肉的吃。
平常还是以家常便饭为主,对肠胃好,吃着也舒坦。
饭后。
喝了两杯热茶,陈凌就带着两只狗,和秦容先去村外放牛、放羊。
而王素素姐妹两个和梁红玉,则坐在院子里剥核桃皮。
前阵子,陈凌从山上打回来的那两袋子山核桃,原来的青核桃皮,现在经过连续风吹日晒,也变得皱巴巴的干枯了,很容易就能剥下来。
山核桃是好东西,剥好之后,是吃是卖还是做点心,都可以。
……
下午一两点钟,是初冬时节一天当中最温暖的时候。
两个弹棉匠还在村里走家串户的忙活着。
冬天山上冷,絮棉被的时候,就都絮得比较厚。
但是棉花被连续盖两年,就不保暖了。
这时候就要把棉被拆掉,把逐渐硬实旧棉胎弹两遍,这样棉被就能重新变得松软暖和起来。
虽然比不了新棉花,但这样能持续用好几年,省很多钱。
“吃了啊富贵叔。”
今天的弹棉匠是在陈英强家,看到陈凌两人从门前经过,就走出来说话。
“吃了,出来转转。”
陈凌也停下脚步,拿弹弓的手背在身后,往院子里看了看。
院里两张大木弓震动,嗡嗡响着,棉絮随之乱飞,一老一少正忙活着。
秦容先也拿着个弹弓,凑过来看,“现在乡下还这么弹棉花呢?”
“是啊,都是这么弹的,比县城的弹花机便宜不说,用着也放心。”
陈凌应道。
毕竟弹花机沾了棉花絮,能不能清理干净,是人家说的算。
肥肉过手还会沾一层油呢。
就算紧紧盯着,去检查机器也不能怎样。
稍不注意,小半斤棉花就出来了。
多几个弹棉花的人,人家就能多攒下几两棉花。
所以老百姓除了急用,一般不去县城找机器弹。
两人看了会儿弹棉花,和陈英强聊了几句,就继续往村口走。
大羊领着小羊跟在小白牛后边,也不用他去管,两人就边走边举着弹弓,四处找鸟打。
秦容先没啥事,在家除了看书,也就是到处晃悠着打鸟,打到了喂给家里的山狸子吃。
这次过来,还给陈凌带来一大把质量极好的皮筋,说是打断了让他换着用。
换上新皮筋。
也换了块包子弹的皮垫子,家里有现成的兔子皮,剪了小块,磨得又薄又软,没什么重量。
装备更新一遍,陈凌的弹弓准头就又提高了不少。
打得是又远又准。
“黑娃,过去赶鸟。”
到了大坝上,陈凌伸手一指。
大坝上麻雀相当多,趁着暖和的太阳,在大坝北侧的河沙堆上扑腾出一个个小沙坑。
黑娃立时狂冲过去,只听嗡的一声,数十只麻雀就全都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