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续回到各自家中的城民,把对城主的感激之情,聊了一路,自然也被混在其中的辛吾、火墩和小金藏给听到了。
“城主这么好,也许被他发现了,也不会伤害我们吧?”
火墩捅一捅辛吾,小声问。
“城主好,不代表他女儿也好啊!你们看看我!再说了,我们又不是他的臣民。”
小金藏伸手指了指自己屁股的位置,那里有一株被覆盖着的了“紫葡萄”藤蔓,正在痒度渐升的折磨着他,时不时会忍不住伸手去狠狠挠几下。
“对了,不是上次你们说,如果想要彻底不痒,除非用她爸爸家珍藏的最上等的‘仙雪’葡萄酒汁泡澡,才可以吗?你不如就混进这些城民中,也去那个‘淖城’去泡一下,或者就可以彻底解决了呢?”
辛吾想起这事,就提议。
“好是好,可是我又没有被马蜂蜇伤啊?怎么通过检查呢?”金藏可怜巴巴地看了看自己光洁无瑕的胳膊,第一次这么渴望着被马蜂亲一口。
“我有办法,跟我来!”
火墩记着就在刚才,路过的一处地上,还散有被王里、康荦山他们洒下的碎肉饵料块儿,他速度很快,凭记忆找到了那块已经半脏的肉块,然后就把它表面的浮土擦了擦,露出新鲜油脂的部分,就在金藏的胳膊上,一通涂抹。
被烟赶得四处乱飞的马蜂,果然被吸引了几只过来。
“忍一下!”
火墩抓着金藏的胳膊,举在空中,迎接来自马蜂的“亲吻”。
“哎哟!”被叮了好几口的金藏,眼看着胳膊立即就红肿了起来,痛得不由得叫出了声。
“够了够了!你们,去死吧!”
火墩把这几只正在用餐的马蜂用力拍瘪,让它们就在“餐台”上牺牲了。
“我俩藏到洞外,等你泡好了,我们再会合!”
辛吾一边给金藏把袖子挽高,一边交代。
淖池外,一长溜由葡萄古树藤蔓搭成的走廊下,有很多大小不一的石块,表面都很平滑,坐了不少刚刚出浴,正在换衣、整理的人。
顺着这些石块一溜,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水渠,非常浅,里面流出的,正是刚刚被大家视之为宝的“仙雪”浴后的混合污水。
这些人中,有很多并不介意这水中早已包含了多少人体污垢、不明浊物,硬是要用自己的衣服去浸泡,打算带回去,再把水拧挤出来,说怎么处理一下,还能把“仙雪”的成分提取出来,可以治其他病。
看到这一幕,躲在附近草堆里的辛吾,有一种想呕的感觉,他赶紧用手把嘴堵住,硬生生忍住了。
火墩在一边,只顾傻笑,小声说:“说不定,里面有尿!”
突然,从那群人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有人在骂:“哪来的驴!”
“汪汪……”
“还有狗!”
“是鞑丽靼的狗!”
原来,那头被石宝山扎痛逃出去的蠢驴,在被鞑丽靼的恶犬一路追踪过程中,也遭遇到了马蜂的袭击,狂奔乱跑,这一路就闯到淖池外来了。
几个仆人,紧跟在后面,早已跑得是气喘如牛,快抬不起脚步了。
匆忙之中,“驴”有失蹄,它的一只前蹄,不小心被那条弯弯曲曲的排水沟小浅渠给卡住了,那件被紧扎在驴腿上的石宝山破衣衫,也就垂落掉下,被水一浸,发泡涨大,把这个蹄子卡得更紧了,驴子使半天劲,也没能拔出来,急得“啊呜———啊呜———”大叫。
恶犬也总算是追踪到了它的目标,咬着那块衣料,从嗓子里挤出“呜呜”的喉音,配合着驴子的大叫,变成了一个二重奏,证明着自己的“能力”!
驴这一路的狂奔、闯入,被它擦伤的人,一连十多个,这些人可不愿意了:刚刚舒服完,正在浸取“仙雪”,突然被再次擦伤,他们觉得:这事不能忍!
于是,围住这只被困住的驴,这些人站成了一圈,冲着那几个仆人,讨一个说法。
大家认得出来,这都是鞑丽靼的仆人。
“赔钱!赔钱!看,把我这儿碰伤了!”
“对,赔钱!要不然,把这头驴赔给我!看我的腿,都走不了路了!”
面对这群被城主“宠”上天了的城民,鞑丽靼的仆人,可不吃这一套,他们清楚,就算是鞑丽靼本人来了,面对这种情况,也肯定是不会让这些贪得无厌的人,好不容易找个了机会,讹起来,无休无止的。
“你们这些贱民!给你们脸了是不是?城主大人救了你们的命,现在被驴碰一下怎么了?又没有死?驴子又不是人,你们和它讲什么道理?还赔钱,还想赔一头驴?想什么呢?!看看你们这群人,为什么治好了还不走?堵在这里,挡了我家小姐的爱驴、还有爱犬的道,还不是因为你们自己?看看你们都在干什么?这么脏的水,你们这么舍不得啊!驴粪蛋子和狗屎你们吃不吃?我让它们拉出来,赔给你们,带回家去当饭,要不要?啊?!”
仆人追跑了一路,本来早都恼怒得不行了,这下,全都发泄出来了。
“他骂我们是‘贱民’!打他!”
有人不愿意了,第一个起哄,并扔来了第一块土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