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哋系宾个?顶会从天而降?”
王昶虽然年幼,胆量却不是输常人的,面对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两位“不速之客”,第一反应还是挡在了负伤的羊斟与她俩之间,张开双臂,以身护兄。
“呵呵,小子,我是你小姑奶奶啊!这位是你们的大姑奶奶,看你这么小,还懂得疼人,也真是不容易,这样吧,只要你叫我一声‘奶奶好’,我就帮你把你哥哥的伤治好,还把你们的马给你们找回来,放你们走,怎么样?”
绿团上,那个收手拢袖的“小姑奶奶”给王昶朗声讲着条件,逗着他。
“莫伤吾弟!有事揾吾!”
羊斟挣扎坐起,把王昶一把拽回到自己怀里,勉强挤出一点微笑,很是为难的纠葛了几个,嘴里大声说道:“既然你哋中意听,吾唤你哋两个为‘奶’亦无妨,但系恐俾你哋年岁抖涨,离殆无远,甚唔吉利,请恕吾不唤之情。”
“姐姐,这小子说话好奇怪啊!他讲的啥,你能听明白吗?”
绿团姑娘捋了捋自己两腮边正在被风吹得飘动的龙须碎发,歪着脑袋,对红团姑娘提问。
“这个大的说,他不是不肯叫,而是怕叫了咱俩‘奶奶’之后,咱俩就离死不远了!”
红团姑娘的解释显然是抓错了重点,这一下子激怒了绿团,只见她一挥右袖,从中射出了一枝绿色竹质袖箭,嗖的一声,直冲羊斟面门射来。
“且住!”
羊斟一把把王昶的脑袋往下一按,低头闭眼,准备硬扛下这枚袖箭的偷袭。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随着这声“且住”的男声,一粒黄豆凭空赶到,正好把这枝袖箭弹开,而黄豆又借着这个劲儿,弹回了主人的手中,又被抛在高中,落入了他的嘴里。
这个正在吃着一把黄豆,一脸慵懒不济的年轻男人,就在这个特别的时间点,也从空中,潇洒落下,一身青衣,甚是宽松,他的声音很清亮,从遮盖住脸部的竹编草帽里透了出来,只是听声音,也能猜得出,他应该长相不差,否则就愧对这样天赐的好声音了。
“呵呵,你也来了!那么说,阳关也在附近喽?”
红团姑娘看到这个不慌不忙,大嚼着黄豆的青年男子,显然是老熟人的样子。
“不错,我也来了,姣月,你就这么讨厌我们哥俩啊?哈哈!这次,你们别再想甩掉我们了。”
说这话的,是另一个中音男子的声音,在一阵旋风式的出场架势里,一袭白衣,晴天落雨式地紧随其后,也闪现落定到了众人面前。
“不是我姐姐讨厌你们哥俩,是单讨厌你!真奇怪,你怎么就这么没有自知之明呢?阳关。”
绿团姑娘怒怼了中音男子一通,他倒是没有生气,冲着绿团姑娘抱拳念道:“弦月逝复圆,幺俏亏转盈,山水有相逢,兄弟岂独行?幺俏姑娘,咱们又见面啦!”
“独木!阳关!是不是你俩不和我们对着干,就没有存在感?”
绿团姑娘还在对刚才她的发射被中断而气恼,恨恨地质问着这一青一白兄弟俩。
白衣男没有戴草帽,穿得也很周正,并无任何可挑剔之处,始终是和颜悦色。只见他不慌不忙转向红团姑娘施礼说道:“姣月,我兄弟俩一路追到这里,只为了阻止你们的一意孤行,害怕伤害到更多无辜的人啊!你看,这兄弟二人,兄慈弟悌的,多么和睦,你们却偏要伤害他们,我们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得矣,这才出手的,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苦心。”
青衣男又抛起一颗黄豆,准确的落入口中,这一仰面之间,草帽上下的翻动,正好与黄豆抛起、落下的轨迹,完美擦过,而他的侧颜,也就在那一瞬间里,展现了一条完美的曲线。
“还真是帅呢!”
王昶的脑袋早从羊斟的胸前探了出来,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两对男女的奇怪表现,早把自己兄弟俩的奇遇扔到了一边,看起了好戏。
就是当他听到第一个声音时,觉得这种清亮的声音,一定会配上英俊的面容。
直到现在,本来都很如愿,很美好,除了———一声异响,从这位“容颜”英俊的青衣男子的下裳处传来,紧接着,一阵恶臭,也随之翻涌、扩散了过来,王昶对这位叫“独木”的所有好感,包括救兄命之恩,被这一股强大的“化学攻击”,完全击退了。
“讨厌!独木!说了多少次了!行走江湖,你能不能少吃点炒黄豆?或者你换一种别的吃吃也行啊!这样来见我姐姐,她能喜欢你才怪!”
绿团姑娘———幺俏发出了最强抗议,顺便把袖子一捂鼻子,扯着红团姑娘,已是在话音未落前,退出了一丈开外。
“哈哈哈哈哈哈……”
独木笑得把草帽都戴不住了,他还特地摘下了草帽,冲着两位姑娘躲避的方向,使劲扇了又扇,说道:“屁乃人身一口气,古语道:‘人活一口气’,所以呢,我身无长物,唯有送此亲身之气给你们,是要让你们更好地活下去啊!哈哈哈哈哈哈……”
“好了好了!你这也太不象话了!快滚远点儿去!”
明明是独木在做坏事,可是阳关却窘迫不堪,脸涨得通红,显然是这“家丑外扬”的玩笑,开得太过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