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说好的,等康荦山洒完肉点,就赶去老榆树那儿与王里会合,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人还没赶到,铺天盖地冲着他冲来的,正是被王里精算好时间后,刚刚捅完后受惊扰,倾巢而出的马蜂全家老少。
正是他那一身浓烈的,充满了新鲜牛羊肉油脂的衣服,成了这群马蜂的靶子!
一看到这阵势,康荦山一声“妈呀!”就赶紧把身上的衣服全都扯了下来,扔到了一边的沟里;可是沾在他胖胖的肚皮上的那些油脂,正好把他自己的白嫩的肌肤,变成了这群马蜂更想立即享用的美食。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康荦山不停转着身体,想极力摆脱掉这群发疯了一样的马蜂的攻击时,突然一片灰土,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正地倒了他一头一身,顿时,康荦山变成了一个实打实的“土人”。
一部分没来及飞远的马蜂,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灰土拍进了尘埃,变成了尘埃的一部分。
“你!”
康荦山一个“你”字还没有发完,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夹着腋下,从这堆土里拔了出来,双腿腾空了。
“‘你’什么‘你’,还不谢我!哈哈!快带路,去那个什么晾房,下井!”
一听是王里的声音,康荦山揪着一地颗心放了下来,嚷道:“那你先放我下来啊!难不成你抱着我跑?”
“呵呵,也可以,如果这样更快的话。”
王里把康荦山甩到了脖子上,让他骑在上面,说:“你指路,我带你跑。”
“我这样,太难看了!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康荦山因为脱掉了上衣,变成了土人,再被王里一托高,生怕这副丑样子被别人看到,赶紧要求下来,“我认得路的,也跑得不慢,不会拖你的后腿的。”
“好吧!”
王里把康荦山又放回到地面,拍了拍掉在自己脖子上的土,有一部分直接顺着脊背滑了下去,他还以为是掉进了虫子,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通狂抖动,又把剩下的土粒儿甩掉了出去。
他这一突然的抖动,把康荦山吓得不轻,还以为他突然中邪了呢!
“呵呵,没事没事,你看,是我在抖掉它们!”王里指了指脚后跟处的那几颗小石子和土块,又被盖上了大脚印。
眼看着那群马蜂被这场灰土的洗礼吓跑了,向着散发着肉香的人群处飞去,效果一如设计,人们乱了起来,四散奔逃。
正是机会!王里和康荦山也不多耽误功夫,趁着混乱,向晾房,迅速前进。
辛吾和火墩,在寻找石宝山的路上,必须得想办法避开那条恶犬,要是被它缠上,肯定又会掉入鞑丽靼手中。
要说这石宝山,还真有是办法!他选了一匹最健壮的驴,把自己的一身衣服给其中的一条驴腿扎系了个结结实实,又在这匹驴屁股上狠狠扎了一下,把它放跑,由它去引走恶犬;而他自己,则是捏瘪了两粒外表光滑无比的驴粪蛋子,给自己涂抹了一番,哪也没去,就躲藏在驴圈旁边高大的桑树上,凭借着浓烈的味道,也没让那条恶犬闻出异样来。
把身体掩藏在浓荫里,石宝山观察着下面的动静:先是鞑丽靼这一支跑远了,去追那头蠢驴;再就是他不认识的王里和他认识的康荦山这一支,往另一个方向跑去了;接下来,又看到了何忆西、高车荡、贺灵、姚当归这一支,跑向了靠近山体洞口的方向;最后出来的是辛吾、火墩和小金藏,他们三个中最显眼的,就是火墩那一头红发,只有这一支,贴着屋边,向屋后绕了过来。
石宝山猜到了,他们三个一定是来找他来的,要不然,不会走得这么小心翼翼。
“我在这儿!”
石宝山这一声,是喊在心里的,当他远远的看到,那头蠢驴狂奔了一大圈,又向着驴圈的方向,急速地跑回来,而鞑丽靼的那条恶犬早已嘴里叼着它的战利品:半片石宝山的破衣服,紧随其后地追了回来,后面则是鞑丽靼的下人们,满嘴骂骂咧咧和细碎混乱的脚步;鞑丽靼跑累了,落在了最后,时不时地停下来,手扶着两个膝盖,也在骂着什么。
这么远的动静,贴近地面的辛吾他们三个,根本没有发觉;而居高临下的石宝山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不行,得让他们三个跑,要不然,大家都完蛋!”
石宝山横下一条心,决心就牺牲自己一个吧,就从树上大叫一声:“你们这些笨蛋,来抓我啊!”
话音一落,他就从树上直接跳了下来,正好骑在了其中的一头驴背上。
可是这驴,平常都是用来耕种的,啥时候允许人骑在自己的背上,自然是很不满意,光溜溜的驴背上,也没有什么可以抓的,一通乱扭,就把石宝山从背上给摔了下来。
他这一通操作,辛吾这三个“营救小分队”当然是看到了,三人立即后退,一时间也无处可躲,还是缩回到了鞑文泰的屋里,各自选择了一处藏身之处,再次“回到了原点”。
恶犬没有放过石宝山,死死咬住他的脚踝,也不顾同时咬上了半嘴驴粪,嘴角还渗出了一溜粘不拉叽的涎水,半白半黑的,里面还能透出一些没消化干净的黄绿色草料。
这条恶犬咬得很专业,就像是“点穴”式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