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矧机缄,小天而小地。天人而一理。玄默无为,无所那而不包,无所而不知。下耳那而听,高目而视。五行六气四时,尊而卑,广大也而无私,得其宜。反风而退舍,同此机而同此一气。
隘六合无形而莫测,转一元无穷而不息。其五行广大而无极,连四时无声而有色。缄默何人识,寂寂寂。密运阴阳道体,神功刚德,为民之则之则。借问何因,幽人玄默。
俱造化,化化生生。四时五行,利贞元亨。寒暑也需阴晴,不言而那有听。雷霆而号令,杳杳而明证。洪纤高下,各戴生成。
天无尔也而无我,天无可也那而无不可。均化育,溥化育,溥仁恩,无厚无薄。泯声默运机缄,无此无他。列宿森罗,均照耀时宪而何,奉若而何,玄默而如何,中介而如何。何必如悬河。天无言,所普遍而多。
宇量也恢恢。神游於冲虚之外,赋性於天壤之垓。与道而同化,与物而无媒。踪迹脱尘埃。深芽院,小亭台,任汝去还来。来玄默如呆,时世任疑猜。葛天也无怀,太古风回,古风回。三缄今不发,有日好怀开。”
广康师父给向家兄弟讲过这个《玄默》,一共分五段,分别是:
“小天地、隘六合、俱造化、忘物我、同道化”
初听之时,他们并没有什么感觉,而直到今天,在他们俩的“成人礼”的这一个特殊的时间点,被拿来当“入场式”的背景音乐,他们心灵中的那一层“蒙版”就这么被一段音乐、一首长歌给轻轻揭开了,那里面之前看不懂、听不明的东西,似乎一下子就被他们此时的心灵所吸收、融合到了骨血和灵魂之中去了似的。
向重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从没有象现在这几步走得那么稳健、响亮。
向郑看了看向重,眼神与他交汇处,微眨了一下,眼眸间竟然出现了罕见的晶晶亮的东西。
来参加“冠礼”的众位亲友虽然不是每一位都是饱学之士,也不乏妇孺夹杂其间,但当大家听到这一段比一段曲调单纯、节奏缓慢,却意境深远的礼曲,都会变得肃立不言,收敛起放松的姿容,都能不由地感受得到其中的高远之意。
正如此曲名,洞察玄妙,却以默默无言倾心去听,一百个人耳中,自有一百种理解,却都跳不开这些旋律和词中意思所囊括的天机真理,让今天这仪式感的庄重性,又平添了几分不一般。
静,静的力量,尤其是明明有数百人在场,人人皆有口,而人人皆无言,单指剩下歌者乐者的《玄默》唱词在空气中鸣传,似乎这一曲之下,天人合一,上天以此曲相授人间世间玄妙,可闻天机,唯有此机!那世上凡人怎能不个个噤若寒蝉、缄口不言。
伴随着此乐的一咏三叹,吉时到了,歌乐声齐落。管牙就给向大夫递上祈福用的香,示意可以正式开始了。
向郑、向重已按指点,并列正襟立坐于宗庙祖宗牌位之前指定席垫上。
此时的他俩,均已换毕了典礼的第二套装扮,重点是发型:那个令两人都感到“害羞”并相互嘲笑的“双丫髻”总算是被拆掉重梳了,现在都换成了单只全束顶发髻,由二尺二寸宽的黑色淄纚扎束着,长六尺的长度,足以留余两条飘带,轻搭在颈后,向郑的垂至腰背之间,向重身短,便直接拂经脚底,垂搭到了地面。在发团之间,都横插有一支美丽晶莹玉石质地的冠笄,一白一青,均从内向外渗透着凛然正气和清洁,透着谦谦君子的湿润之气,秀色可鉴,这种简洁发饰的搭配,白、青色笄配黑色的淄纚束带,在清纯之间,那英气少气的稳重感,油然而生。
冠礼的主人向大夫今天是以一袭正官仪服,立在宗庙正堂中央,接过香柱,又看了看两个少年英气初长成的儿子,一脸欣慰,清了清嗓,开始按照管牙师父所排演的步骤,向在场的各位宗亲、嘉宾好友们致辞:
“家中犬儿,向郑向重,时年分允,十六二十,择选吉日,延约嘉宾,鼓瑟吹笙,成其冠礼。”
广康师父的乐队,适时地加入了背景音,一声清脆的打击乐,把典礼的节奏,一一展现于众人面前,用以迎接下一位典礼重要人物的出场。
作为“大宾”的华元右师今天的装扮也是相当隆重,身着玄端服,无任何章彩纹饰,可谓“正直端方”,恰合其品行,更彰显了这样身份的能被请来任此加冠礼的“大宾”,真正是“实至名归”。
仪式侍者端上了第一次加冠的重要一冠:“淄布冠”:太古冠布,这个緇布冠,是当时士人们常戴的那种样子,但对于向重来说,要高大许多,后面在脖子的位置是系带子的地方,用青组缨打结系好。
华元右师接过侍者送上来的“淄布冠”,象征性地接了一下,就过渡给了“赞冠”者赵成,由赵成亲自动手,为两位向家兄弟分别戴冠、系带,他这边手法娴熟却故意把动作放慢地给他们戴着这第一顶冠:仪式感超强!
赵成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在给两位系冠之后,都绕至前面仔细端详,确保冠顶完全平整、中正,无一分歪斜,调整角度,以及后面的头围松紧,还有系带的打结,也是非常讲究的结法,美观且结实,确保两位如果行动起来,也不会松晃一下,就使冠有任何歪斜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