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耳熟(1 / 2)

深夜。

永定桥。

谢知非站在桥上,看着两岸的秦楼楚馆,对身后的朱青道:

“跟兄弟们说,锦衣卫不撤,咱们也不能撤,回头三爷请他们喝花酒。”

“是!”

谢知非等他一走,累得再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本来朱家的事情就忙,再弄一个鞑靼的细作出来……老天都不带给他喘气的。

“哟,三爷?”

谢知非抬头一看,锦衣卫北镇抚司蔡四骑在马上,两只鹰眼正炯炯地看着他。

蔡四翻身下马,把马往随从手里一扔,走到谢知非边上,竟也一屁股坐下来。

“四爷这是……”

“就你能歇,老子歇不得?”

谢知非这才发现,这人的目光哪里是炯炯,分明是两团黑乌乌,眼珠子里都是血丝。

北司负责诏狱。

这会连诏狱的人都出动了,可见上头给的压力有多大。

“查到了什么?”

“查到了鬼!”

蔡四一想到这么冷的天不能抱着热乎乎的小妖精睡觉,心气儿就不顺。

“狗日的步六,傍晚的时候把龟儿子往锦衣卫一扔,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了,这头结束,老子还得回去审他那龟儿子呢。”

谢知非唇角无声勾起。

步六听进去了。

“那龟儿子被打得就剩下一口气吊着,老子要怎么审?”

“怎么审我不管,别弄死了,好歹替我留着口气。”

谢知非伸出一个巴掌,“好处回头三爷我亲自送上门,不会低于这个数。”

大冷的天席地坐桥上,蔡四爷等的就是这一句。

前头三爷派人给他带讯,只说留人,没说好处。

没好处的事儿谁他娘的做?

蔡四满意的勾了勾唇,“你小子,这人是替谁留呢?”

“别问。”

谢知非用脚踢踢他:“对了,你那头还能不能腾出一两个人手来?”

蔡四:“干嘛?”

谢知非:“帮我找个人。”

蔡四白他一眼,心说你小子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形。

“腾不出来。”

“想想办法。”

谢知非凑近了:“明年三爷问钦天监的朱老大帮你要个符。”

朱家人的符,那可是有钱都求不着的!

他们这些人看着风光,其实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险哩!

蔡四立马心动了:“说吧,找谁?”

谢知非:“一个叫庚宋升的。”

“庚宋升?”

蔡四慢悠悠皱起眉头:“这名字听着有点熟悉啊!”

谢知非大惊,“你听过?”

“好像有点耳熟。”

谢知非知道他认识的人多,路子很广,忙道:“洛阳府人,后来上国子监读书,再后来因为春闱舞弊的事情……”

春闱舞弊?

蔡四一拍大腿,“那小子是不是高高大大的,有点黑,瞧着一点都不像个书生,但脸长得还挺俊?”

“对,对,对,你认识他?”

“他什么玩意?”

蔡四鼻子呼出一道冷气:“我凭什么认识他?”

那年春闱,北司派出六十人,负责巡查站岗,那小子考试时携带小纸条作弊,就是北司的人抓到的。

怪不得听着耳熟呢!

“我说三爷,你找这号人做什么?”

“哎啊我的好四爷,你就别问这么多了,你知不知道这人现在在哪里?”

“我哪会知道他!”

蔡四尖着嗓子正要再说,忽的脸色一变,“不对,我好像听谁说起过的……”

“说起什么?”

“别吵,让我想想!”

蔡四挠挠头:“好像几年前,谁在我面前提过这么一嘴,别吵,别吵!”

想半天,没想出来。

蔡四朝牵马的随从看过去:“倪二在哪儿,去把他叫来。”

“是!”

谢知非问:“这倪二是什么人?”

蔡四:“当年抓他舞弊的人。”

谢知非一听就要站起来,“我跟去瞧瞧!”

“急什么?”

蔡四拽住他:“就在那头河那边盘查呢,马上帮你把人叫来。快和四爷说说,你和钦天监怎么又扯上关系了?”

谢知非哪有心思说这个,随口道:“钦天监老大是我大嫂的娘家。”

“哎哟,瞧瞧我这记性,真该死!”

蔡四笑得贼兮兮,“回头能不能让朱家人帮我看看宅子风水,我那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