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一脚踩里头去了,可就别那么想着再把脚给拔出来。”
晏迟笑咪咪地冲芳期道:“我的耳目在司马极家里安插得有些时候了,已经很得司马极的信任,今晚就应该在执行下一步计划,司马极很快就要……自寻死路了。”
芳期都差点忘了还有司马极这么号人物。
“为了添一把火,王妃这两日记得去招惹招惹司马极,让他更义无反顾往死路上奔。”
布局筹谋芳期自问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惹是生非的本事她却已经有如炉火纯青,但则她毕竟跟司马极男女有别,出入的场合不大一样,制造“巧遇”而生冲突未免太过刻意,但司马极虽然已经被罢了官,跟真正的庶民还是大有区别的,他的妻子胡氏是个贤惠人,不好惹事,爱妾刘氏在短暂消沉了段时间后,近日又开始张扬了,在家里呆不住,隔个两三日就要出门闲逛消遣,极其容易“邂逅”。
好比这一天。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刘氏,相请过去的几个旧邻人逛御街——自从她乍然富贵后,顿觉高人一等,其实早就不跟过去的手帕交来往了,交了几个小官员和商贾家中的女眷,得意于今非昔比的圈层。只奈何好景不长,因为开罪了湘王妃,被当众羞辱了几回,再是有意攀交司马极的人户,却也不敢得罪了湘王府,刘氏被排挤出得意时的恩层,哪怕她仍能挥霍钱财,只觉有了锦衣夜行的遗憾,大是无趣,于是乎才想起旧邻里来。
这些女子都是小门小户出身,嫁的也是平民百姓,没一个能和刘氏如今的锦衣玉食相比的,她们自知各有各的命运,并不热衷占刘氏的便宜,又心知肚明刘氏根本看不上她们,本不愿意赴邀,奈何刘氏逼迫,她们也怕得罪了权贵。
今日又是这样,陪着刘氏一家挨一家的店铺逛下去,眼看着刘氏花钱如流水,把多少绫罗绸缎金簪玉镯眼都不眨就让采买,明明带着仆婢吧,偏要指使她们搬搬抬抬,众人心里早就不耐了。
当中有一个少妇,出阁前家境本比刘氏的家境要好,嫁的是个勤劳能干的后生,会一门刷灰粉墙的手艺活,这少妇的荷包里总还不缺零用钱,眼瞧着同伴们都又累又渴,就提议道:“拐进春水弄,有一个绮霞苑,初一、十五只需要两文一人的门子钱就能入内,此季里头的丹枫正艳,所以吸引了不少赏客,就有贩卖茶水点心果子蜜饯的摊档也支在里头,今日正好十五,要不咱们就往那去歇歇脚,我来作东。”
同伴都称好,只有刘氏一脸嫌弃。
“那地方的茶水糕点有什么好的?都是些粗鄙人喝的吃的,不干不净还聒噪。”她往四处扫了一眼,脖子摆几摆,脑袋晃几晃:“要我说,前头有家香药铺,你们却不知道香药铺子里的茶博士才点得一手好茶呢,提供的点心更是香甜精致,也罢了,今日既然走到了这里,带你们去开开眼界也好。”
去香药铺子里喝茶加餐?
众人面面相觑,想不明白“富贵人士”这种去挂个羊头的店子里要狗肉吃是什么排场,又觉虽然被逼着陪随刘氏逛了好几回街集,累半死却从没被招待过一杯茶一粒米,今天这趟还算没有白出来,至少能填饱肚子才回去。
再说她们有反对的余地么?
必然没有的。
于是乎大家就都跟刘氏进了那间名为“幽绝坊”的香药铺。
能在御街上开张立店的铺子自然不愁买客,像幽绝坊这样的香药铺,甚至连宫里的采办都和他们有交情,刘氏不是没来光顾过,只不过她在掌柜的眼里却根本不算大主顾,一般情况下,只打发小伙计去招呼,小伙计的态度倒还是殷勤的,听刘氏张口就要后园子里的一张茶桌,先让他供以茶水点心,小伙计出并未多此一举请示掌柜允同。
铺子里的后园子,本就预着给主顾们坐下来洽谈生意,哪怕是像刘氏这样的人物,根本谈不成大宗买卖,却哪怕只花销个二、三十两银,采办点熏衣香、噙齿香,茶水点心的钱也在里头了。
后园子布置得很是清雅,这会儿子是午饭时间,并没有别的顾客,小伙计跑前跑后一场,茶水点心都上周全了,正要询问一声主顾可有常用的香药,又或者想试试新品,需不需要他推荐一番,就听刘氏洋洋自得的一番显摆。
小伙计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