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所以,如果王妃还打算着撮合薛小娘子跟丁文翰,可得未雨绸缪了。”晏迟提醒芳期。
“晏郎认为羿栩会让薛小娘子嫁给汴王?”
“有此可能。”晏迟道:“针对羿梁,羿栩和陈皇后、梁国公府是一根籐上的蚂蚱,他可不用提防梁国公府会佐助羿梁谋位,而陈瑛和薛奇儒交厚,薛奇儒之长女为天子嫔妃,薛奇儒本人又是行科举入仕的官员,其嫡幼女为汴王妃,出身合适,又不用担心汴王靠此姻联获利,羿栩虽非一定只能择薛幼娘为汴王妃,但极大可能。”
芳期掐指一算,丁九山身故,丁文翰为祖父守丧九月,刚好已经除服出丧,虽说不适合立时就谈婚论嫁,不过薛小娘子其实还未及笄,若先定了婚约,隔上两载再行亲迎礼,倒是合适。
“等两日吧,我先请嫂嫂过来,先让嫂嫂问一问丁二郎的意愿。”芳期道。
结果次日就听闻覃泽竟然被任命为使臣,立时就要奉旨前往辽国迎归太孙梁及宗室。
这有些出乎芳期意料,倒是又被晏迟料中了。
“大舅兄原本就是礼宾院判事,为外事官,担任使臣之职极为合适,更兼岳祖翁毕竟一度为辽主重用,大舅兄作为岳祖翁的嫡长孙,虽年纪尚轻,不过在辽主心中分量,倒是重于不少鸿胪寺的老臣,只是我起初以为,司马修会毛遂自荐,这件差使并不会一定落在大舅兄头上。”
晏迟思忖了一阵:“其实此番遣使赴辽,不存多少变测了,司马修在与骨刺机商判一事上毫无寸功,我才猜他应当会请这趟四平八稳的差使,好挽回羿栩对他能力上的信任,但他没这么做……”
“别不是司马修又在酝酿什么阴谋诡计吧?”芳期担心道。
“不至于,司马修对羿栩的情谊不假,破坏辽卫之间的既定商判,必然不利羿栩,这样的事他还拎得清。”晏迟道:“我估计这小子啊,是防着我会借机算计他呢,所以才不敢急着争功。”
“司马修还真是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芳期轻哼一声。
晏迟看着芳期,眼睛里淌过一道笑意:“君子?王妃可别这么夸我,我这满肚子阴谋诡计的,搜肠刮肚都翻不出君子之德,弑父弑兄的事都干过,信奉的从来都是君让臣死,臣先让君死的道理,有我这样的君子?虽然我知道我和王妃现正如胶似漆、鱼水情深,我在王妃眼里的貌态是锃光瓦亮,但君子这样的赞誉是太过了。”
他伸手摸了摸芳期的小腹:“当着孩子的面,我会不好意思的。”
芳期把他的手轻轻打开:“大王这面皮,自来坚不可摧,可就别故作谦逊了。你恨的是羿栩,这是私怨,但哪会像司马修似的做出不利于卫国百姓,让敌国快而己国痛的事?司马修尚且知道顾及大局呢,也只有像周全那样的人,才会为了私利,行为串通敌国谋害大长公主根本不顾社稷存亡的事体。”
晏迟眼睛里的笑意就不知道流淌去了哪里。
他垂着眼睑,右手拇指摩蹭着食指一侧,看阳光从窗外落在了脚前,地面上亮起的那道灿光:“我猜释归羿梁等等宗室,是莫为刍替辽帝出的主意,意在激发卫国内部的皇统之争,使羿栩陷足于阖墙之乱而无力顾及外患,那么辽国当然是希望这些人能毫发无伤地归卫,而要是羿梁一行入了卫境方遭伏杀,羿栩必遭质疑,所以司马修也不会因为陷害大舅兄而设伏,大舅兄这趟差使没有风险,我还会下令刺探社的人手暗中护卫,王妃不用担心。”
但凡是湘王殿下开口保证的事,芳期都不存丝毫怀疑,她就在心里默默打算着,过两日理该请嫂嫂来一趟王府,一来安抚嫂嫂不用担心兄长这回远赴敌国,再则就是商量促成丁文翰姻联薛小娘子一事,五妹、六妹既说了薛小娘子时常打问丁文翰的消息,当丁文翰往归州奔丧时仍掐着时日,关心他什么时候回临安还会不会回临安,多半薛小娘子确实是先动了芳心,要如果丁文翰对薛小娘子也同样有好感,促成了这双有情人是一件乐事。
芳期还是相信丁文翰品行的。
连晏迟都肯饶过丁九山的这位嫡孙,不拦阻她做这媒人,丁文翰肯定跟别的丁家人都不一样,她起初的眼光应当不错。
而董娘子当受到了芳期的邀请,这天便带着桃叶跟阳春奴一同来了湘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