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一方唱罢一方登场(2 / 2)

边的人,就只有芳莲跟芳许了——彭何氏虽还跟着,但她却不是覃家人,她也根本没想着参与艺斗,只好做一位如坐针毡的看客。

不消停的仍是羿氏。

她和子媳孙女们也都坐了下来,有些偏后的一张圆桌,她自觉这座席已经算是受到了怠慢,心里越发是不满的了,不等芳期这宴主发话,她先发话了:“两位王妃答应要出彩头,我肯定也得随上一份,我花冠上的这支飞燕簪,是实金打制,出了这彩头,那么我也该当上座了。”

羿氏今日带的是顶尺半高的花冠,上头翠钿簪钗插了个琳琅满目,按理说一介商家妇,这样的冠戴已然算是逾制了,不过慢说羿氏自恃为郡主,哪怕没这层前因,实则卫国的律法虽规定了各阶层的穿戴,一直便是有如空文而已,平民女子只要有钱,往往发上插着凤簪招摇过市,也没哪个官员吃饱了撑得会把人逮拿问罪的,所以羿氏带着这顶富丽堂皇的花冠,在场中人谁都明白她是逾制,却都懒得挑这把柄。

彭何氏却睁眼瞧着,见那支飞燕簪被拔下来却并没造成花冠上有任何“空缺”,单另看却觉飞燕簪一点都不“小器”,还是双飞燕呢,花托子也是赤金,真真的豪阔富丽啊……不由就瞥了眼作为宴主的芳期,心想被这位什么郡主一衬托,肯定显得穷酸了。

不是彭何氏没有关注过芳期的妆扮,而是今日初打量时就惊艳了一把,但她内心不想承认芳期居然也有了高贵端方的态势,所以这时就想看穿对比之下的寒酸……发髻的式样并没有特意往危巧梳,可发长量丰,使那牡丹髻竟形如乌云般,论是髻底的紫宝金钿托已经很显富丽了,可被乌云般的发髻衬着,配饰就是配饰,并未“喧宾夺主”。

一双金雀扇尾紫宝苏的步摇,连垂了双雀衔同心的额珠,还是金质紫宝石,金丝拉旋得细巧别致,一眼看出非那实金的双飞燕笨重的形态能比。

彭何氏不甘心的移开了眼。

要让她收存,当然是必选那顶尺半高的花冠,光一支实金的双飞燕花托簪就价值不菲,可真要妆扮自己,不得不承认还是芳期这套首饰既贵气又新巧,不显珠光宝气的俗气。

最可恨的当然还是这两套首饰她都买不起。

“帽子陈家富甲临安,羿媪出手也确然不凡,但则今日彩头却并非金玉之物,羿媪的好意,我只能道声心领。”芳期终于对在座诸位,点明了一口一声“本郡主”的人是何来历。

王老夫人跟彭何氏的神情就越发精彩了。

她们可一点都不想要这样一位“盟友”。

洛王妃更是暗道“倒霉”:当是谁,原来是僖王一支之后,“被卖”的郡主,难怪没得诰封呢,僖王一系“卖女儿”可是卖出了名的,开封城未被攻陷时,僖王一支就有了“宗人市”的谑称,僖王一系的后人,居然还敢一口一声本郡主!

洛王妃眼看着芳期满带善意的眼睛看过来,赶紧摆明态度:“我收存有一幅秦怀兼的字,作今日的彩头,想必是为难不住五弟妇的。”

“还说不为难?”淮王妃叹了一声:“秦怀兼的画世上并不罕见,但他的字作自来便不外传,四嫂的本家与乐陵秦门为姻好,才得这一幅……大抵我也只好拿出那方明月桂楼砚,才不显得吝啬了。”

彩头并不用立时呈现,两位王妃当众许下的,肯定不会食言。

芳期又再举起了酒杯:“财官如此慷慨,今日斗艺者应共敬财官一杯。”

羿氏蹙着眉头,看着手里的双飞燕花托实金簪,不大明白一张纸和一方砚,怎么就比她的出手更加大方了,她须臾又挑了眉,像是要发作的样子。

芳期留意见一个老熟人笑着与羿氏低语了几句,羿氏便没再挑衅了。

这位老熟人,正是丁九山的孙女丁文佩。

今日既请了向进,自然不会落下丁九山,连着向进的姻亲宣氏一门也成为座上宾,丁文佩业已跟宣兰完婚,也就是说她今日是以宣家妇的身份出席宴请,但不管向家,还是丁家、宣家的女眷此时都没在昭堂,唯一只有丁文佩在场。

她似乎也感觉到芳期在看她,冲芳期微微一笑,颔首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