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旧情,就在那边横行张狂。就覃氏露出的这点子手段,看得出来可比大妇你高明多了。”
刘氏想不到婆母拐着弯还能这么埋怨她既不够精明又不够贤良,心里头堵得像塞了个铅块,不喘气觉得闷痛,喘着气更觉闷痛,这滋味着实熬得脸色铁青,连指甲盖都在发胀了。
也好在黄氏并没让儿媳继续自讨没趣,干一些她既干不成又不想干的糟心事。
“覃氏不在意赵氏,是因她觉得赵氏不成威胁,她们两个能对我们这般恶劣,就是笃定晏迟不会同我们修好,这种笃定因何而生?必然就是国公说的那样,是赵清渠从前对晏迟说了谤陷中伤的话,所以我们接下来不能再怀侥幸了,必须助益高氏,让她改变晏迟的认定。”
黄氏很清楚,其实无论是芳期还是赵瑗对她都不成威胁,真正的威胁是晏迟,他们无法根除这个威胁,只能尽一切努力笼络,变威胁为同盟。
这天,黄氏就去了相邸。
未久,覃芳姿又被老夫人召唤到了娘家。
芳期天天都会去“骚扰”一阵赵瑗,但她的任务进度条还是四平八稳的保持为零,就连支线任务也只有上回跟晏竑谈话后,那几个点的可怜“业绩”,任务仿佛进入了停滞状态,小壹也没上线骚扰,再加上韶永行的生意正在有条不紊的发展,母亲送来的账薄上一片光辉灿烂的成绩,芳期打算在临安城开设一家沈厨规模的酒肆这个事业规划有望在明年秋天就能达成,离开了相邸,她不再看老夫人的脸色,似乎更加不用担心日后,仿佛“寄人篱下”后仿佛享获了现世安稳。
这天,晏迟使人通知会回国师府用晚饭。
芳期知道这是清欢里的小厨房应当开伙的示意。
系统教给她用花生榨油的方法,但这俨然不适合在自家进行,故而苏小娘选择了跟一家油坊合作,榨出的第一桶油自然得送来国师府,芳期用花生油炒菜,品尝来的确比普通的素油更加鲜醇。
“邬娘子明日去一趟韶永行,告诉阿母,这类油现今还只能针对富贵人家销售,口感的优长之外,重点是花生又称长生果,用花生榨油烹饪食材,有利于康健。”
“夫人可真有经商的才干。”邬氏由衷感叹。
“这可不是我杜撰的说法。”事实上是系统告诉她的“卖点”,芳期觉得千年之后的吕博士总不至于在点事体上说谎,她是想要富甲临安,可她很有操守,不愿意做奸商。
晏迟今日回来得很早。
不是没什么事干,而是因为天气转凉他又渐渐觉得膝骨胀痛,这一幼年落下的病根连钟离矶都束手无策,甚至要不是钟离矶的“妙手回春”,当年临安城的医者都道他的双腿必残,严重的冻伤又未经及时治疗,无法再直立行走。
而今这样的症状,其实已经算是轻微了。
晏迟今天在街口还巧遇了晏永,他看着晏永那张脸,膝盖又觉一阵更加凶猛的胀痛,有一段记忆,阴湿的禁室和地面,他的膝盖甚至已经无法绻缩,那个因为心存不忍给他偷送馊食残汤的仆妇,在他神智恍惚时,喃喃自语。
——要不是三郎跟国公确然长得像,谁敢相信这是一双亲父子呢?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甚至憎恶自己的容貌。
他不照铜鉴,讨厌一切可以让他目睹自己长相的物件,还是赵叔看出了他的心障,告诉他他长得是像晏永,但也像母亲。
他仔仔细细的照铜鉴,还悄悄躲在暗处观察晏永,发觉赵叔的话不是安慰他。
恨意,根植多年,他根本就不想释怀。
晏永告诉晏迟,芳期对黄夫人及刘夫人出言不逊。
晏迟站在沂国公府的门口,忍着膝盖阴森森的痛意,眉梢慢慢挑高。
“夫人很贤良啊。”他笑,靠近晏永:“我今日心里不怎么痛快,沂国公看不出来么?可笑还拣我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告我家夫人恶状,难不成还以为我会因为沂国夫人自讨其辱的事,埋怨我家夫人不成?出言不逊?沂国公,你要想在我们夫妇二人跟前端稳尊长的架势,光跟郑家联姻可不够,别太窝囊,想想还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人能帮着你打压我。”
他的膝盖疼,那么晏永至少该气得肝肺疼,这才是“骨肉至亲”该有的“祸福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