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室里的水龙头仍然喷薄而出,但腥臭的味道淡了许多,不管此前这水里潜伏了多少恶灵和怨鬼,这水里隐藏了多少流毒和祸心,经过这洗灵阵也会逐渐净化。
而原本湖里的水也会慢慢淡化流毒,变得清朗。
洗灵阵算是冥界祛毒最有用的一种阵法,只是下毒的都是坏了心肝的家伙,要分得清毒物来源才好对症下药,非心思细腻不能解。
鸣凤曾经把洗灵阵图给我看过,太过复杂,对付每一种毒蛊有不同解法,类似于微积分方程一样,我实在是拿不起来,太考验智商,早早放弃折磨自己。
“你可知这样撕薄自己的元灵有多危险?”鸣凤睁开眼睛问。
“疼是疼了点,危险吗?总比你晕在这儿,让我救你好。病人下了病危通知,有你这个主治大夫在,有什么担心的!”
“你呀,还和以前一样!”
“你不也差不多!”咱俩别互相诋毁了,谁有半斤谁值八两不都知道。一直?以来,都是有事儿你抗着,我能躲就躲。
“鸣凤,这小山一样的是个什么东西?”
“楚雷!”
“楚雷?”拍着山石,我拿眼睛往里望,什么都看不见!“你怎么确定的?”
“他鬼命属木,你看眼前的山石形状是否如松柏一样,层层松枝叠成塔型,如今被腐蚀的山石是否又如年轮嶙峋。
他如今本元已近枯竭,只有一丝松脂的余味夹杂在此,你若细细分辨,应该能察觉到。
再者,一入莽山,和他有关的记忆是不是逐渐苏醒过来,我猜,他将自己沉入休眠之前,必定做了设计,凡是有心寻找的必能发现蛛丝马迹。
楚雷虽然不善言谈,但心思细腻,这一路过来你毫无觉察吗?”
“你这么一说,倒好像真是那么回事!我用个东西把这石头凿开,看看怎么救他!”
“现在时机未到,”鸣凤沉吟着说:“他在此地时间已久,与此处天地已成一体,若强行移动,怕会破坏他的根本!”
这会儿四面八方汇聚的水流从刚刚结成的火蛛网落下来,声势不坠,击打在山石的顶上,经年累月的冲击不但没有削平,反倒莹润出一层厚厚的水石。
飞溅而下的水布满了整个山体,水里的硝黄、石碱使得原本苍翠的松柏呈现土黄、灰白、焦黑的混合色调。
一想到楚雷的元灵就被困在里面,数百年了一直经受这不亚于阳气烧蚀的痛苦,我的心如刀割一样,淋漓的滴着鲜血。
“难道只能眼睁睁开着他这样受苦!”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他都扛过来,就再等等!”
鸣凤做事向来如此,运筹帷幄谋定而后动,绝不会意气用事!
他天赋极高,擅长推演,因此,千年来,大事只要为难,我们都唯他马首是瞻,没想到在我轮回的时候,出了问题,居然一个个都栽了。
这事儿,还没找他打听,一来是担心问了太为难他,毕竟,这不管是人还是鬼在高位呆的愈久都不愿意提过去的糗事;二来,问了,他要是不说,这不撩我的面儿吗!
所以,干脆就不问。
想到这儿,我便问他:“你算出什么了?”
“仍有一线生机!现在,时候未到!”大概是怕我冒失,他又加了一句:“方才的洗灵阵可以卸去大部分的毒物!不用担心!”
“你在这里,法阵成,若你离开,”等等,鸣凤既然敢这么说,莫非,一想到有一种可能,我浑身的冷汗都下来了。
怪不得他刚刚那么虚弱,怎么大战一场之后,他也变得如此不冷静。
居然把自己的本元分出一缕在这里看护阵法。
元灵现在还尚未恢复,就使用这样损伤的法子,他到底在想什么!
一般的法阵要么需要鬼灵以上级别的鬼时时看护,要么需要法器维护;如果要隔空指挥维护法阵长期的消耗,就只有一个办法,分神出来。
若是鬼宗级别之上,鬼王、鬼皇使出如此法术倒也不难。只是,鸣凤现在连个躯壳都没有,只是寄存在我灵台的元灵,这么糟践自己,就真是热血上头,不要命的表现。
想到这里,我说:“你做事一向有自己的决断,既然已经做了,我们别在这里久留,也不用去找得莫利,赶快回去,找你的本命!”
“不急,”鸣凤悠悠的说:“你要见的已经在来路上,先往东南百米,再向上找出口!”
听了他的话,暗暗对楚雷说声抱歉,就往出口趟过去。
走着比方才轻松些,此处的水流仍然温热,可比起方才掉落的地方,馊臭的味道淡了许多,不知道是鼻子习惯环境了还是别的原因。
刚把脑袋伸到通直的洞口,微光处就有一双绿色的眼睛盯着我,不等我问。
那玩意儿就不见。
屏住一口气,想要窜上去,却见上面垂下一条绳梯,有声音在上面喊:“抓住绳子!”
一听声音就是白皮,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绿色的眼睛就是那只橘猫的。
我抓住绳子,使劲拽了拽,挺牢靠,冲上面喊了声:“抓住了,拉我上去!”
也不知白皮是没吃饱饭,还是没有用力,他